她原来有多么恨宋国军,她如今就有多恨自己和宋国军冷战。
还记得宋国军那时候问她:“宁宁,你是不是恨爸爸?”
宋国军的眼神无疑是苍凉的,她每每想起就有点后怕。
如果她当时说“不恨”,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江芜也慌了,拍着她的肩膀反复安慰:“哎,宁宁,你别掉泪了,你一哭我就招架不住……”
*
高三下学期开学那天,程佑歌的座位空了,宋望宁少了一个同桌,除此之外,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宋望宁刚到家,江芜的妈妈找来了,昔日漂亮的女人哭得眼睛红肿,一把就拽住了宋望宁,呼吸之间还有冬日的寒冽:“宁宁,江芜走了你知道吗?”
宋望宁如雷劈在原地。
原来江芜若有似无的试探都是真的。
她真的走了。
她跟人私奔了,抛下了一切。?
宋望宁也像是抽走了魂魄:“她去了哪里?”
江妈妈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叹着气,锤着腿,咬牙愤恨自己,悔不当初:“我也不知道啊,我现在好担心小芜,她只给我留下一张字条就走了,就说走了死不了……”
走了死不了?
这也不像江芜的作风啊。
“你们吵架了?”
“没有,”江妈妈哭得更凶了,眼睛通红,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我跟他爸离婚了,我们俩都有了交往对象,但是对方都不想让我们带这么大的孩子,于是我们偷摸商量着让江芜独居,会给她钱,也会经常看她……可能她听到了这事,对我们心存怨恨吧,谁知道这孩子这么想不通呢!”
江妈妈在这里哭了好一阵,宋望宁也只能尽力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并且反复强调,江芜应该没事。
经过一天一夜的煎熬,宋望宁终于联系到江芜了。
江芜到了一个新的城市,刚办理好入学手续,周凛为她请了名师家教,还租了新的房子,布置的房间全部是她喜欢的样子,避免影响她学习,周凛没搬过来住。
江芜拍了好些照片给宋望宁看。
宋望宁终于放下心来。
江芜却始终没理江妈妈,对她打来的电话、发来的消息置之不理。
宋望宁确定她没事之后,小心翼翼地说:“阿姨挺担心你的,你要不就回个消息吧。”
江芜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现在知道担心了?晚了。”
宋望宁叹口气:“昨天阿姨哭得真挺厉害的,撕心裂肺的,一点也不像假的,哎,这件事怎么说呢,谁都有犯糊涂的时候……”
“江芜,我就是希望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宋望宁声音低了低。
江芜立刻就理解了,声音也缓和了下,很小声:“宁宁,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就是使几天小性子。”
宋望宁“嗯”了一声。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江芜如今的痛苦也都是经年累月造成的,始作俑者都是这一对闹来闹去的父母,如今他们正式宣布离婚,却还要在江芜的心口插上一刀。
如果从没爱过,也就无所谓恨了。
所有的一切还是因为太在乎。
“宁宁,我妈跟你爸不一样,你爸就是嘴巴坏,人品差,但是他再怎么也没想过抛弃你,这是底线问题,但是我亲妈,她不想要我了……”
宋望宁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替谁说话,只想着化解母女矛盾:“你都十九了,马上二十岁了,可能你妈妈觉得你长大了,再说了,你一个人在新城雅居不是住的挺开心的吗?”
“我不信她不清楚,我去新城雅居住是因为谁,”江芜冷嗤一声,“我如果有个幸福的家庭,我还会想着出去独居?谁不想回到家吃口热乎饭。”
这些宋望宁当然清楚,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经过宋国军的事之后,她看问题角度不一样了,生怕酿造一场人祸。
“不过也还好,我遇上喜欢的人了,虽然还没追到。”想到这里,江芜总算有点开心了。
江芜也没说太多那个男人的信息,只发了张照片,够帅,够痞,就是因为太帅了,年纪比她们还大这么多,宋望宁开始觉得不靠谱,可是江芜说了半天这男人的做法,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反而好的有点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