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她打个招呼,很快就走了。
许清阮回身,打量她一番,又看了看自己,“啧”了声。
余清媛头发比她长,声音比她软,就是比她矮一点。但是论气质,许清阮自信的觉得,她比她略胜一筹。
许清阮拿了几包薯片,恰好李连仲跟同学有说有笑的进来,她一见状,赶紧装不认识。
“诶,许清阮你躲什么啊?”李连仲注意到,拉住她,“我有那么吓人吗?”
她抱着薯片,说:“你别来蹭我零食啊,说好了军训结束请你的。”
李连仲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可乐,结账,许清阮问他:“严明谨有什么喜欢吃的零食吗?”
“很少见他吃这些。”李连仲说。
那真是可惜了,本来打算买点吃的给他呢,许清阮提着塑料袋,转身就走。
她一下想到什么,回头,“明天有军训晚会,你能把严明谨带来不?”她怕他不来。
“你报名啦?”李连仲视线上下看看她,“你会什么才艺你就报名?”
“你猜。”许清阮说,“把严明谨带过来你就知道了。”
李连仲伸出手,晃了晃,许清阮低头看手里的袋子,“我帮乔宁买的……”
“那就让严明谨自己想不想来吧。”李连仲话音刚落,手里就被放了包薯片,他满意地笑笑,“真聪明。”
许清阮白他一眼,“答应的事就要做到啊。”
“行。”
宿舍里,严明谨正在脱衣,李连仲回来,扔了包零食给他,“许清阮买给你吃的。”
严明谨看都不看一眼,扔到李连仲床上,“你自己吃。”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对许清阮那么冷漠呢?”李连仲问道,“她有惹到过你?”
他寻思着这才开学几天,不应该啊。
严明谨换上衣服,“她吵。”
李连仲说:“比她还吵的你又不是没遇到过。我感觉你对她和其他女生差别好大。”
“她最吵。”严明谨说。
李连仲拆开薯片吃起来,见严明谨要出去,他才记起来说,“明天不是有那军训晚会……”
严明谨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我不去。”
李连仲斜眼看他,不去也给你绑过去。
—
许清阮回房的时,吴萍黄小婵已经回来了,她把零食分给她们。
“谢谢。”两女生很声音很低,许清阮朝乔宁使了个眼神,“哎呀,别那么无精打采的啦,人能平安的回来就好啦。”乔宁说。
许清阮也说:“别放心上。”
吴萍突然站起来,大喊道:“你们懂什么,又不是你们被处分,至于装什么圣母来安慰我们?”
许清阮淡淡道:“可是这不是我们逼你的。要去坟山冒险,是你们自愿的。自己要为选择的事接受代价。”
许清阮走到自己的床,坐下,吴萍也一直气在头上,沉默不语。
黄小婵开口,说:“其实吴萍也想回来的,只是那帮男生一直起哄,把我们女生往山上赶,所以被教官发现的时候才得了处罚。”
“我怕黑,吴萍一直帮助我,挨罚时也是吴萍主动承担的。希望你们不要误解她。”黄小婵低着头,许清阮叹了叹气,走过去,拆开薯片放她嘴前,“吃点东西吧,这事我没放心上。”
吴萍抬眼又垂下,对许清阮说,“不好意思,刚才太激动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许清阮说。
翌日,乔宁被许清阮喊醒,“昨天的舞你记起来没?”她有些着急,晚会就在今天晚上。
乔宁听了一晚上的歌,这会儿已经记起来大半了,“你放心吧。今晚咱惊艳全场。”
吃完早饭后,天空被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犹如深夜。
许清阮在房里和乔宁一遍遍练舞,直到下午,乔宁以腹痛为由,中途休息了个把小时。
“我给你接杯水,你休息吧。”
许清阮出去了,她其实也累,胳膊小腿酸得不行。
刚才,乔宁忽然问她,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至于这么拼么。
许清阮只是说,“一腔孤勇的事,何来后悔之说。”
她想了想自己为什么要说这话,论后悔,她此刻是没有的。以后的事,以后考虑。
她想,还是得活在当下。
接水时,余清媛也过来了,许清阮偷偷瞄了瞄她。
“你是叫,许清阮?”余清媛问道。
许清阮点点头,她的名字都传到四班去了?
“我们名字还挺巧,中间都有个清字。”余清媛微微笑了笑。
许清阮没懂她这话什么意思,估计就是寒暄几句吧。她“嗯”了声。
“今晚我有表演,邀请你来看。你有时间不?”余清媛说,“虽然是临时准备的。”
“那还真巧,我也准备了。”许清阮回她一个笑。
一溜烟跑回去,她把乔宁从床上拽起来,“那个余清媛也准备了表演,她该不会也准备跳舞吧。”
余清媛这个人使她不直觉产生一种紧张感。
乔宁:“许清阮,你有点信心。咱们选的舞,可不必她差呢。”
许清阮见乔宁不停地揉着小腹,很是担心,“你要是不舒服,你就直接说。跳不成也没关系,身体最重要。”
“你说我点好的吧。”乔宁撇嘴,蹦了蹦,“我就是岔气了而已。”
—
晚上,军训晚会。
许清阮她们排第四,余清媛是第二个上场的。
“好困,这两人小品也太无聊了吧。”乔宁眼皮都打架了。
许清阮理了理衣服,在镜子前顺了顺头发,乔宁在旁道:“你差不多得了,都弄多少遍了。”
许清阮是真的紧张,比考试还要紧张。
她今晚这身穿了件短裤和露腰短t,一身黑,一头乌黑软发散落至肩,眼睑抹了点口红,显的惹人怜。
身旁,余清媛走过,乔宁原本困困的,一见人,眼珠子都挪不开了,“我天,打扮这么清纯。”
余清媛穿了件白色短裙,头发盘起,看得出脸上什么都没化,底子里的白净。
许清阮顿时觉得自己好逊好普通。
余清媛打扮的那么漂亮,再看她这身,像个不良少女。
“我好想找个洞钻进去啊。”许清阮朝天嚎道,“老天爷你是不是在针对我啊!”
余清媛上场,柔柔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台下安静了片刻,霎时欢呼起来。
她选的是一首慢歌,配上软软淡淡的嗓音,惹得台下男生耳红了一片。
许清阮还在台下找严明谨,他怎么还没来,李连仲这时进后台,找到她,说,“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严明谨来不了了。他感冒了。”
说是不失落,肯定是骗人的,许清阮勉强地笑了笑,“没事儿,这有什么。”
她转过身,乔宁蹲在地上,捂着肚子。
“阮,对不起啊,你给我点时间缓缓。我马上就能好。”乔宁说得无力,说完垂下头。
恰好这时余清媛也唱完了,台下有鼓掌声,许清阮有点慌张,她深呼吸几下平复情绪,让李连仲帮忙照看乔宁,她跑去换衣室里。
舞是跳不成了,但她还有其他才艺。
许清阮到处看看,换了件汉元素交领长袖,这套是她打算跳完舞换回去的,现在刚好能派上用场。她随意抓了抓头发,戴上耳机。
第三个人要唱的是rap,她只有三分钟时间。
许清阮听了一点,跟着曲子哼唱,然后把歌曲告诉放音的人。
很快,到她该上场了。
伴奏声随着人出场响起,台上的姑娘一身青衣,红唇粘了几缕青丝。
眼尾微微一点红,呈着点点泪花,像是月上仙子不舍仙世,误入凡尘。
一首慢调古琴随着她的歌喉飘至云间,她舞步如蝴蝶轻盈,一嗓花旦戏腔,悠悠荡耳。
“就这般望着你,难免我愁愁,除你我,禽鸟连花草,成双荡悠悠。
你呀你,冻我心房,酸我眼眶,一生的伤。
你呀你,彼岸观望,置身一旁,一生两望。”
白光洒在她身上,犹如古画里的人活了过来。纤纤玉指捻吐蕊。
听者不知意,唱者意未知。伴奏灯光慢慢落下,她朝台下人行拱手礼,不急不缓地下台。
这短短三分钟,用惊艳二字形容足够了。
台下的人静默好一会,直到人走下了,掌声忽然如炮声响起,不知是谁带头,要求许清阮再来一曲,引得不少人起哄。
乔宁惊呆了,李连仲眼睛在她身上都挪不开,两个人直勾勾看她。
“你们俩被定穴了?”许清阮把碍眼的头发扎起来,喝了口水。
“许清阮,你居然会戏腔?唱的还这么好听!”乔宁都认不到许清阮了,“没想到你居然藏那么深。”
许清阮还在喝水,刚才唱的她快破音,好在稳住了,“我奶奶爱听戏曲也会点皮毛,我就跟着她学了几首。”
许清阮看向李连仲,他别过眼,咳了一声。
她问他:“严明谨感冒严不严重?”
“还行吧,他吃过药了。”李连仲声音微微哑,“他还没吃饭吧?那我给他打饭去。”许清阮问了下乔宁的状况,就跑了。
第7章
好在食堂还没关,许清阮把剩下的土豆炒肉全舀进饭盒里,又打了汤,用微波炉加热。
刚出食堂,天空闪了闪,许清阮一怔,这是要下雨了,她没拿伞,赶紧就小跑去男舍。
男生大多都去看晚会了,宿舍里安安静静的,李连仲有告诉她房号,许清阮找到房间,敲了下门。
没人回应,她趴在门上,听里面动静,又敲了敲。
仍然是没人应,许清阮心一横,扭动门把手,走进去。
严明谨刚起床拿水,就被许清阮逮个正着,“原来你是醒着的。”半天不开门。
“……”严明谨抿抿嘴,许清阮走过去,拿走杯子,摸下温度,水都凉了。
“我给你带了晚饭,你先吃,我接水去。”许清阮把饭盒放床头柜,严明谨皱起眉,“你回去。”
房间里灯光暗,她打开灯,严明谨被光晃了下,眯了眯眼,她看清他脸色,红红的,尤其是鼻子。
“我不,同学间要互相照顾。你生病了,我看到了,我就得照顾你。”许清阮认真道,“这是负责。”
严明谨脑袋晕晕的,不想听到她说话,又重复一遍:“回去。”
许清阮叉腰,“回去可以,你吃几口饭,咽下去了我立刻回去。不会多呆一秒。”
窗外云层里白光翻滚,霎时,一道雷劈下来,响声极大。
许清阮被吓到,双腿都在发抖,但是严明谨在,她咬牙装出不怕的样子,手指却捏的泛白。
严明谨打开饭盒,菜都是他常吃的,尤其是土豆炒肉,垒的像个小山丘。
他吃了三口,咽下去,对许清阮说,“你可以滚了。”他耐心快没了。
许清阮歪头“啊”了下,“我没看到,你再吃几口呗。”
严明谨一点食欲都没有,许清阮又劝了几句,他烦躁地睨她一眼,又吃几口。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她离开,他立刻把饭盒放回去,躺回床上。
过一分钟,许清阮端着他的水杯回来,“有点烫,你小心点。”她看了看他,他翻了个身子用被子盖住自己。
许清阮把灯关了,轻轻的关上门,走出去。
严明谨起身坐在床边,揉了揉额头,杯子旁放了两颗糖。他拿起来,见是桃子味的,就吃了一颗。
手里的糖纸被揉拧发出细微响声,窗户玻璃挂上雨水,严明谨站起,朝窗外看一眼,看到她跑回去了,他松一口气。
女舍里,乔宁已经回来,她见许清阮淋了一身雨回来,连忙拿干衣服过去,“许清阮,你真的是……”
“优秀。”许清阮自恋的说。
乔宁弹她脑门,纠正,“你这是蠢。天底下没有比你还蠢的人了。”
许清阮换下衣服,拧干水,“我哪儿蠢了。”她那么聪明。
“冒雨去给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打饭送饭,难道不是蠢?”乔宁也劝好几遍了,懒得再说,“对了,你走了以后有几个男生来后台找你,想加你联系方式。”
许清阮眨眨眼,“你告诉他们了?”
“想多了。”乔宁把毛巾扔她头上,“我告诉他们你喜欢严明谨,让他们放弃。你已经心有所属了。”
许清阮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乔宁,真懂她。
时间很快过去,一眨眼,就到了回学校的日子。
许清阮调整好坐姿,准备睡觉。“其实还挺舍不得这里的。”乔宁觉得惋惜,“至少不用每天上课写作业。”
“要不你在这儿呆着吧。”许清阮开玩笑道,“我猜猜你能待几天?”
“……”
大巴渐渐驶出军训基地,她靠着窗,耳机里放着音乐,闭上眼。
再睁开时,她是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醒来的,站起来一看,怪味是从后方飘来。
“这什么味儿啊。”她捏着鼻子,乔宁告诉她,有人晕车吐了。
许清阮想到严明谨,不知道他有没有晕车,他还在感冒,多半会不舒服吧。车子开到休息站,她下车去便利店买晕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