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爷爷奶奶知她心意,又想将她留在身边,眼下是担心陶洲和坏事,才着急定亲。她心里明镜似的。
她思想并不传统,无所谓男方女方谁主动,可这个局面还是让她有点伤感。
她想嫁季霆吗?其实和要不要进入一段婚姻没关系,反正她这辈子从头到尾只喜欢他一人,这就是答案。
那季霆想娶她吗?她不确定,也不想深思。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敏感,她胡乱想了些别的事情。
要不待会儿拉季医生去开房吧?他八成不会同意……那就去她卧室里?起码要抱着睡一会儿吧。她想抱着他。他终于是自己的男朋友了,为什么不能想抱就抱想亲就亲?去他妈的哥哥妹妹,管他是不是爱情呢,他馋自己的身子,他就是动心了。他凭什么不动心?没道理,真的没道理。喝醉的季医生好可爱,第一次的时候,红着脸,亲口说过他从来没有摸过姑娘的胸,说这感觉好极了……
唉。
陶溪和对着无尽的夜空呵出一口白雾,连打了三个喷嚏。
“溪和?你坐这儿干嘛?”季霆闻声来开门,看到陶溪和坐在门口,心中有那么点儿异样轻轻碾过。
“进去吧。”陶溪和笑着起身,将季霆推进门里。
陈秋阳冲陶溪和招招手:“来来来,刚我们订好了日子,十八号季霆生日那天去领证,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还不想结婚。”陶溪和脸上笑嘻嘻的。
老太太和老爷子相视一眼,都看出了些什么,起了身,拉着陶溪和就走:“先回吧先回吧,我看你是冻傻了。”
于是结婚这事儿今晚先断了头绪。
陶溪和走的时候看也没看季霆,她是害怕看。万一再一次看到他卸了包袱似的轻松,她恐怕又要把先前的心路历程再拿出来演练一遍。
今日份的伤感就到此为止吧。
季霆看着陶溪和的背影,想她方才坐在门口不进来,是嫌这样的场面烦?她独立惯了,又是个十足的理想主义者,热爱自由和冒险,她怎么可能憧憬踏进婚姻。
她发呆的样子就像少女思春,那她在思谁?孟君宁?
她走的时候跟丢了魂似的,看都没看自己,是在后怕长辈们不经她同意私自把婚事定下来?
唉,慢慢来吧。
慢慢来?
当初为什么决定跟她谈恋爱来着?
季医生乱了。
直到午夜降临,辗转反侧时,季霆终是忍不住发了条消息过去:[睡了吗?]
陶溪和:[没。]
季霆心一横,问:[去我车上?]
陶溪和秒回:[好。]
季霆失笑,这姑娘指不定又想偏了。唉,她这状态怎么反反复复的,一会儿冷淡一会儿热情。不,她只在惦记床上那点事的时候热情。
原本是想跟她谈什么来着?坐进车里,季霆看着陶溪和比清早起床还精神的眼睛,把想说的话全忘了。
“开车。”陶溪和命令他。
“嗯?”
“你不开我来开,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地方,特别隐秘。”
“啊?”
陶溪和攀上季霆的腿就要去抢方向盘,一个跪坐,两双眼睛于昏暗的光线中交汇,数不尽的暧昧顷刻间升腾,气氛骤然起了变化。
陶溪和捧住季霆的头,小兽扑食般吻了过去。
这一吻,各怀心思的两人双双点燃情.欲。爱.欲可以宣泄疑心,唇齿相接后总有人想投降。
纠缠了那么一会儿后,只剩下微末理智的季医生咬住陶溪和的耳朵:“去我房间吧。”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进了季家大门,走到楼梯口时,季霆忽然改主意了,他将陶溪和拖进转角的杂物间,关上门,在门后掀了陶溪和的睡衣。
陶溪和肩膀抵在门上,侧脸贴着门板,胸口与门之间,是两只拿手术刀比牵姑娘更熟练的手。
微弱的月光从小天窗里透进来一些,她抬高手勾住身后季霆的脸,细致抚摸他的轮廓,情潮涌动中,她听见季医生问她:“你晚上坐在门口时在想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枚东西塞进季医生的手心里。
季霆好久都没拆开用,他不打算在这里跟她到最后一步。他的手指在她敏感的顶端逗留,又问她:“为什么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