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接通的很快,语气不耐的问他有什么事情。
晏则安眼眶胀的酸疼,哑着声音说:“嘉嘉,你能不能下楼来一趟,我有点事情……”
“大哥,大半夜的你找我能有什么事。”从嘉显然有些疑惑,眉心微拧:“难道你需要我将你的身份,打在公屏上提醒你吗?”
听着她的奚落,晏则安此时此刻才明白过来。
从嘉没有拉黑自己,任由他这段时间,三番五次的给她打电话。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机会,而是她早就不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不放在眼里,就无所谓他再说什么。
拉黑或者删除于她而言,不会再有丝毫影响。
晏则安想到这里,只感觉自己心口宛如刀绞。
“没事我就挂了。”
从嘉那边语气格外淡漠。
晏则安听着,越发觉得这样的从嘉,简直像极了晏书贺。
“等等!”
终于在她挂断的最后一秒,晏则安被动又艰涩的开了口:“先别挂,我是真的有事情找你。我今晚来,是想问问你……当年你喜欢我,是因为什么?”
像是被他逗笑,从嘉那边气息颤颤,随口道:“还能因为什么?”
“晏则安,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那张脸,或者是晏家吧?”
晏则安惨白的唇翕动。
他听见从嘉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不是你的那个举动,我也不会在你身上耗费这么多年。”
霎时间,晏则安只感觉地动山摇,耳边全是轰鸣声。
不知道从嘉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
他握着手机的手,缓慢而又沉重的垂落下来。
这段在他不知情的岁月里偷来的感情,终于就此落下帷幕。
可晏则安好不甘心。
打败一个男人最简单的是什么,大概就像他现在这样。
喜欢上不再喜欢自己的人,却又恍然察觉,她喜欢自己的原因,从来不是因为自己。她为之心动的,其实是别人不经意让他做的善举,加在他身上的丝丝烙印。
与其说她爱了自己多年。
还不如说,她一如既往爱着的,是晏书贺留给他的那丝影子。
晏则安缓慢弯下腰,双手插进头发中靠着车身蹲下。天空中电闪雷鸣,不多时瓢泼大雨便顺着风刮了下来,晏则安始终在那儿不为所动。
风声夹杂着的雨声之间,不知从哪儿传来了哽咽的泣音。
经久未散。
-
隔天中午一点。
从嘉被手机震动吵醒,摸索过来,发现是江倩。
昨晚因为晏则安那通电话,从嘉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爬起来调出了个电影。最后迷迷糊糊睡在沙发上,直到凌晨四点多,被客厅没关紧的某扇窗户里吹进的风冻醒,才裹着毯子回到卧室。
这觉睡醒来,从嘉只感觉自己浑身难受。
接通电话开口那瞬,她甚至愣了愣。
声音沙哑不说,还带了很浓重的鼻音。
好在隔着电流声,江倩并没有察觉出不对劲,只笑吟吟的问她几点回家。还说今天宋雨知去了学校,宋国良也有应酬,专门把时间留给了她们三人。
或许是生病时矫情,从嘉竟感到了些微熨帖。
她含糊道:“我下午三点多过来吧,那会儿吃饭行吗?”
好不容易将人请回来,江倩自然连声同意。
掐断了电话,从嘉抱着被子又在床上坐了好久。不知道是因为脑子昏昏沉沉,还是这个天气,从嘉总有种恍惚的错觉,像是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直到花花使劲儿划拉着卧室门,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
从嘉挥散思绪,起床给花花添了猫粮,烧壶热水吃了颗感康。
碧湖湾距离双江雅苑有些远,从嘉想着跟江倩约好了的时间,便加快速度洗了个澡,而后坐在梳妆镜前,给自己描了个眉。
总有人说,女人二十五岁就是个风水岭。好的不好的跨过这一天,都成了过去式,会有新的人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