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以后,她有点迷茫,下意识看了许明深一眼。
许明深问:“怎么了?
陈满月没有说话。
许明深却好像已经看穿了她,说:“把你现在在想的事先放一放。”
陈满月茫然地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一直在,”许明深说,“做你想做的事,其他的我来处理。”
片刻后,他给小姑娘擦了擦眼泪,说,“睡一会儿?”
似乎是突然放下心来,陈满月顿觉一阵疲倦袭来,阖目一瞬就被黑沉的睡意吞噬。
许明深任她靠着,等她彻底睡熟之后便挪了挪,让她靠在自己臂弯里,睡得舒服一些。
有医生过来,温和地说:“那边有空床位,可以暂时休息一下,在这里睡多难受啊。”
许明深向他道谢,抱起小姑娘便去了病房里,将她放在病床上盖上了被子。
他回到重症监护室守了一个下午,陈平醒了。
只是现在还不能探望,许明深看着医生给老爷子做完检查,送去了VIP病房,这才去病房里叫醒陈满月。
两人隔着病房门看了一眼又重新睡过去的陈平,便离开了医院,准备明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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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满月到的时候陈平已经醒了,正在病床上半躺着输液。
老爷子年纪大了,又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却还是没什么生气。
一向硬朗的人突然病倒,瞬间就瘦弱下去。
陈满月在床边椅子上坐下来,就听老爷子哼了声,倒还是那个脾气:“还知道回来啊。”
她听得鼻酸,眼泪唰一下就掉了下来。
陈平这下有点手足无措,意识到她可能是因为自己突然病倒吓到了,便生硬地哄着:“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陈满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去握陈平枯瘦的手,“爷爷,往后我就在家陪您吧,哪里也不去了,不拍戏了。”
“那我可嫌烦了。”老爷子说,“看这哭哭啼啼的,护士都要赶你。”
话虽这么说,陈平还是回握住陈满月的手,安慰地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待得她把眼泪抹净了这才说:“年轻人有爱好、爱拼肯干那才好,别老想这些有的没的。”
爷孙俩聊了一会儿,陈平还很虚弱,需要休息,陈满月也没多缠着,合上门便离开了病房。
中午许明深给陈满月带了午饭过来,陈平此刻也醒了,看到他便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身边来。
许明深上前帮他把病床摇起来一点,喊:“陈董。”
陈平笑说:“现在还叫陈董,是不是有点见外了?”
许明深便改口叫:“爷爷。”
陈满月又有点想哭了。
“正好你们都在,”陈平对许明深说,“我们家小月亮打小就是娇惯大的,性子难免娇了些,往后还要你多担待。”
许明深说:“她很好。”
陈平笑了笑,“我老了,未来也没个定数,日子是你们两个人的,现在看来,我未来走的时候不会有什么顾虑了。”
“爷爷……”陈满月说,“医生说您好好的呢。”
“话是这么说,生生死死的事。”陈平抬手碰了下陈满月的手,“有些事得提前做好准备,集团那边我已经退下来了,过几天我准备做个遗嘱公证。”
老爷子打拼了半辈子,一步步将宝铭集团壮大,如今也不得不服老了。
离开医院,许明深把陈满月送回了建安路的家,陪她待了一会儿便回了一趟公司。
陈平住院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圈子,外头都在猜测宝铭集团未来该何去何从,更有甚者,已经将许明深当做宝铭的接班人来看待了。
在医院守了一天,陈悬终于回来了,有他看顾陈平,陈满月便回学校了,外界的风风雨雨一概不知。
这天是陈平做遗嘱公证的日子,陈满月翘掉了一节课准备过去医院,家里的司机小李已经在学校门口等她。
宾利在路上疾驰,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手机震动了下,陈满月垂头看了一眼,微博推送了一条娱乐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