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没见过谈恋爱谈得像他们那样的，吃饭看电影也是AA制，约个会还得先预约一下时间，特别正式，让人觉得他们的约会跟首脑会晤似的。
谈了三年，别说深入交流了，连接吻的次数都不多，用柳真真自己的原话说：“没有那个欲望和激情。”
她们还就这个问题展开讨论过，如果谈恋爱都没有激情，那剩下的几十年该怎么过啊。
只是那时候柳真真一心扑在写论文和教学工作上，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这些。
如果和莫砺也这样，她倒宁愿真真保持目前的状态。
结束和小美的通话后，给莫砺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酒店，并且让他好好休息，回去了有时间再约。
睡前翻了翻自己的记事本，马上就要到期末，学生们该准备各种论文、考试、然后放寒假了，也不知道班上那一群小崽子们有没有好好听话。
回去肯定是要就交流会的内容心得做个报告的，学生的考试方式和内容也得确定下来了，还有她作为辅导员得布置好寒假放假前的安排……
还得趁着寒假把医学院那边的招生宣传片也给弄出来，看着自己的安排，叹了口气，今年怎么这么忙？估计到年前都没什么休息时间了。
第66章 前女友来送行
返程的时候见到了江澜清的前女友，真人比视频里看起来更漂亮，个子高挑、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说了不用麻烦的。”江澜清的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的笑，柳真真在心底直翻白眼，这会儿看着真像个人样。
前女友笑着和柳真真打了个招呼，柳真真也笑眯眯回了句「你好」。
“走吧，送你们去机场。”
江澜清不再客套，拎起俩人的行李箱塞进后尾箱，然后给她拉开后门。
见柳真真磨蹭着不肯上车，江澜清出言催促，“走了，堵着后面车了。”
因为是马上要走的，前女友的车就停在酒店门口，这会儿后面已经等了好几辆车，柳真真瞪了一大早就发疯的男人一眼才上了车。
她订的是十点的机票，为了留出富余的时间，她起了个大早，结果在酒店大堂碰见了正在退房的江澜清。
男人冲她笑得灿烂，“嗨，真巧，你也今天回？”
柳真真冲他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要不等会一起拼车？我已经叫车了。”已经办好退房的人一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笑得……让柳真真心生防备，这人该不会又憋什么坏了吧？
“我也叫车了。”柳真真继续皮笑肉不笑，拒绝。
“没事，那我把我的取消好了。”
柳真真有些惊悚地看着面前单手操作手机的男人，他不是一向都和自己磁场不合到见面就掐的吗？
现在又是怎么个意思？他到底想怎样？她都拒绝得那么明显了。
“我是在拒绝你，没听出来吗？”柳真真咬牙，一字一顿，道：“我、不、想、和、你、拼、车！”
不管他准备做什么，柳真真都没有接的打算，这些天的交流会已经让她很累了，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和他掐来掐去。
不过对方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跟她杠到底了，“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昨晚没休息好？”
柳真真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昨晚在整理交流会的资料和报告，堪堪弄完已经凌晨一点了。
待睡着之后又做了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是曹阳、一会儿是莫砺、一会儿又是江澜清，大约是睡前被小美那一通视频搅的。
早上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只觉得比没睡更累。现在再被他这么胡搅蛮缠，柳真真觉得从心底涌出一阵烦躁。
“还没吃早餐吧？来先喝杯热牛奶，这是昨天在那家私房菜馆打包的小点心，我觉得还不错，你尝尝？”
江澜清拖着俩人的行李箱来到大堂的休息区，从背包里掏出一堆吃食摆在小玻璃桌上。
柳真真咽了咽口水，那家私房菜馆做的小点心确实很不错。
或许是吃了甜食血糖上来了，柳真真的心情似乎好了那么一些。收拾了桌子，掏出手机看网约车的进度，眉心拢了拢。
“怎么了？”江澜清一直留意着她，见她皱眉，便问。
“前面出车祸，车被堵在路上了。”对于首都的交通，早些年倒也觉得还好，但是通过这些天的体验，深深感受到了首都人民的出行越来越不易。
江澜清看了眼时间，“要不坐酒店的机场巴士？八点发车应该也来得及。”
“还是打出租车吧，我怕路上堵。”柳真真喜欢做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留有一定的余地，让自己能够从容应对。
江澜清竟然难得的没有和她对着干，“行。”
不过他们的行程在他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就被改变了。
接电话的时候他并没有背着，柳真真虽然不想听，但他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地全进入了她的耳朵。
“喂……是……不用，太麻烦了……行……好。”
挂断电话，江澜清看向柳真真的目光带着询问，“杜晚打来的，说送我们去机场，已经在路上了，再过五分钟就到。”
柳真真觉得莫名其妙，“你问我干什么，她送你就让她送呗。”
向她汇报什么，跟她有毛关系啊，神经病吧。
“你不一起？”江澜清挑眉。
“我有病才和你一起吧？”柳真真起身去拉自己的行李箱，得赶紧去搭车，不然得误机了。
江澜清人高手也长，一伸手就把俩人的行李箱藏到了身后。“一起吧。”
柳真真扶额，“江澜清你是脑子缺根弦？那是你前女友，人一大清早跑过来送你去机场图的什么？我杵那做什么，你是嫌今天天气不够亮，拉我去给你们照明吗？”
江澜清突然笑得众生颠倒，微微弯腰，“你这是在关心我？因为我前女友很可能是来找我复合的，你怕会打扰我们？”
柳真真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语速飞快，“我是怕我自己尴尬好么？”
柳真真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每当她口是心非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加快语速，江澜清满意地直起身，笑意不减，心情很不错。
“你放心好了，我们都不是往回看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她是来找我复合的。”
“神经病吧，你们复不复合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柳真真嗤笑，这人真是自恋得可以了，而且说的话也莫名其妙。
江澜清抬手看了眼时间，伸手半虚揽着柳真真往外走，“走了走了，车已经到了。”
柳真真抬头看了眼笑了一早上，怎么挤兑也不还嘴的男人，心中寻思，这人莫不是撞邪了？
“柳老师这次来没怎么玩尽兴吧？下次暑假来我陪你好好玩玩。”
前女友的声音把柳真真从江澜清反常的一百种解释的思绪里拉出来，笑着回应，“好啊，下次来一定请你当向导。”
“你可拉到吧，你能有时间？”江澜清毫不留情的戳穿。
前女友也不恼，笑着道，“我这不是想表示一下首都人民的热情嘛，你也太不懂配合了，真没情趣。”
“情趣也要留着给懂的人吧？”
不知道前女友是真的不在意，还是不好在陌生人面前发作，只啧了声，“江澜清你这样真的很难讨人喜欢。”
江澜清笑而不语，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一直降低存在感撑着脑袋看窗外的柳真真，心里冒出股异样的酸甜。
第67章 你的意思是我喜欢上她了？
话说其实昨天晚上他也没睡好，又或者说根本就没睡，一直在想柳真真，想自己，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和柳真真认识这么久，从客观公正的角度来看，她确实是个上进、有责任心、有才华的女孩子。她坚强、独立、又娇气，还牙尖嘴利。
自己也是个性格温和的，多少病人和家属夸他脾气好。偏生他们俩相处就是融洽不出来，总是说不过三句又斗起嘴来，她每次都能把自己气得半死，自己还非得反击回去才觉得舒服，甚至连他妈都觉得他和一个女孩子计较这事儿幼稚得不行，他却乐此不疲。
他也反思过、困惑过、无解。下次见面了，该掐就还是掐。
本来也习惯了俩人这样的相处方式。但是，就在昨天晚上，当自己见到她温温婉婉和莫砺告别的时候，他心中突然冒出一阵不爽来。
不顾原本杜晚是要送他回酒店的，想也没想地坐上了那辆出租车。
她介绍俩人的时候，莫砺是朋友，而他，邻居！
朋友和邻居孰亲孰远立见高下，就连语气都不同，介绍他的时候敷衍得很，介绍莫砺却认认真真。
这不公平待遇也太明显了！他心中郁闷、憋屈、胸口翻滚着滔天酸意，凭什么他连朋友都算不上，好歹自己也帮过她不少吧。
回到酒店越想越烦躁，于是向几千公里外的表弟发起了视频通话。
一遍没人接，两遍还是没人接，三遍，四遍……
估计他是打扰了人家的好事，反正对方接通视频之后没给他好脸色。
基于自己急需要找个宣泄的出口，他只能自动忽略对方脸上能杀人的怒意。
“我郁闷。”他顾不上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罗剑寒翻了个白眼，“我更郁闷。”
“我憋屈！”
“你不觉得你找错人了吗？心理咨询该找的是我姐。”说着罗剑寒就要挂电话，开什么玩笑，这么大冷的天，还是半夜三更的，他搂着媳妇儿躺在暖和的被窝里他不香吗？没兴趣当什么心理咨询师。
江澜清坚定摇头，唇线抿得紧紧的，“不是心理咨询，就找你聊聊天。”
罗剑寒叹息，“聊吧。”
大哥，拜托你有话直说，别这样绕弯子。你这样深夜打扰已婚男人，已经很过分了，再这么拖延时间是会失去朋友的。
“你觉得我怎么样？”江澜清语气幽怨得罗剑寒想撞墙。
罗剑寒惊恐地看着这个陌生的表哥，有点被吓到，他还从来没过这样的表哥，“什么情况，你这什么路数？”
“你就客观评价一下，我到底怎么样吧。”
罗剑寒敷衍着，“你英俊潇洒，年轻有为，出得厅堂进得厨房。”
江澜清颇为赞同地点头，“对啊，那为什么在她心里我还比不上一个相亲对象呢？”
说起这个他可就不困了，罗剑寒瞬间来了精神，“来来来，说来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
江澜清絮絮叨叨的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然后安静等待罗剑寒的分析，眼中的求知欲深沉似海。
分析问题之前，罗剑寒激动得直锤沙发，抒发自己的激动之情，“是柳老师吧，我就说你俩不一般，我还从来没见你对那个女孩子那么上心过！”
“很明显吗？”江澜清眉心微蹙，他自己怎么没感觉？
罗剑寒看着挺严肃、挺精英范一人，八卦起来也是够够的，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摆，拆了包薯片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副标准的吃瓜群众模样。
“你是不是见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特别不爽，巴不得把那个男人捶一顿？
看见她难过的时候心里跟插了把刀子似的？
她开心的时候你也会跟着乐呵、和她在一起特别轻松没有负担、喜欢看她耍小性子……”
江澜清把他们相处的情形一一过滤，然后得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结论：“你的意思是我喜欢上她了？”
罗剑寒定定望着一向聪明的表哥，“不然呢？”
江澜清想了想，摇头，“我见过别人谈恋爱，我自己也谈过，不该是这样的。你不知道我们俩见面就掐，根本没办法坐下来好好说话。”
罗剑寒把薯片丢到一旁，有些无奈，“如果不是你自己心底已经有了这个意识，那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的意义是什么呢？”
不是有句话说过么，当你想通过掷硬币来做一个决定的时候，其实在你心底是早就已经有了答案的，不然压根就不会纠结。
江澜清陷入沉默。
是了，他为什么要给表弟打电话呢？
因为柳真真对莫砺的态度刺激到他了，让他觉得各种不自在。可为什么他会那么在意柳真真的态度呢？因为……
答案显而易见。
“行了，别搞得跟失身了似的，都不知道你上次恋爱是怎么谈的。”
罗剑寒打了个哈欠，“我睡觉去了，还有，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半夜三更给已婚男人打电话，很容易友尽的！”
江澜清毫不在意表弟已经挂断视频，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发觉，他只是在梳理自己的思绪。
最后，他单手捂脸，笑着骂了自己一句傻逼。
正视自己的感情并不难，甚至……有些雀跃和压制不住的兴奋，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他是个行动派，喜欢人家就去追。
追人第一步：要常在追求对象面前露脸，动作讯速递把原本下午四点的飞机改签，收拾行李，定好闹钟。然后……睁着眼睛等天明。
杜晚把俩人送到机场，车都没下，“到了，我还上班就不送你们进去了，真真，来了找我玩啊。”
柳真真笑着点头，“好的好的，谢谢你啊。”
杜晚朝他俩笑着挥了挥手油门一踩，走了。
柳真真：……
“这就走了？”柳真真看着潇洒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前女友，再转头看看扶着俩箱子面色没有半点异常的江澜清，疑惑不解，真不是来复合的？
江澜清点头，“嗯，走了。”
柳真真不是个爱八卦的人，更不是个爱打听别人隐私的人，心中的疑惑注定无从解答了。
上了飞机，俩人的座位并不在一起，柳真真的旁边是个中年大叔，大叔一上飞机就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座位上嗑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