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饭店是老早就定好了的，但是她们还是得提前去布置一些瓜果点心酒水饮料什么的。
回到家，柳真真和赵青回房换衣服，江澜清把赵青一早准备好的两个大箱子往车上搬。
他也换了衣服，穿了身休闲西服，外面一件羊绒大衣，随意又不随便，出席这样的家族聚会刚刚好。
到了定好的饭店才下午三点，放在平常也还算早，但今天除夕嘛，爷爷吃完饭还要回村里的，所以他们每年的年夜饭都是五点就开始。
看着江澜清安排服务员摆点心水果，核对菜单，柳真真一阵恍惚，这些事情以往都是爸爸在做的啊。
爸爸走后她做过一次，虽然算不得太难，但是琐碎，繁杂，必须要细心，要周到。跟妈妈问过大家的忌口后，他又点酒水饮料去了。
赵青坐到她旁边，感叹，“澜清真是个好孩子，最近一直都忙前忙后的，辛苦他了。”
可不是辛苦了么，这一阵接送她参加婚礼，安排三叔的事，今天更是忙了一天。
虽然他挺乐呵的，但她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她也会心疼他。
等他安排好一切已经快四点，坐到柳真真另一边，对赵青说：“阿姨，都安排好了。”
“好，好，好，辛苦你了。”赵青对这个准女婿可是一百个满意的。
“不辛苦。”嘴上说着不辛苦的人，却眼巴巴看着身边的人，小小声道：“媳妇儿，都安排好了。”
柳真真知道他这是在求表扬呢，却偏偏不想遂了他的愿，“嗯，辛苦你了。”
“不表扬一下的吗？”
“不是已经说了「辛苦」吗？”
“那也太敷衍了，一点都不诚心。”
“你还想怎么诚心？给你鞠个躬？”
赵青觉得自己仿佛会发光，还是那种能照亮整条街的超亮电灯泡，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爷爷到了没。”
丈母娘走了江澜清就彻底没了顾忌，拉着媳妇儿的手，“媳妇儿，给个表扬呗。”
“你辛苦了！”柳真真敷衍地扯开个假笑。
没想到今天的江澜清格外难缠，“不算，换一个。”
“你到底想怎么样？”柳真真拧着眉头瞪他，今天一天都好好的，突然闹什么妖？
那人突然就亲了上来，吓得柳真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赶紧去看门那边，好在包间门是关着的。
“个老流氓、老色批，发情也看看场合好吧！”柳真真红着脸踹了他一脚，也跑了。
那一脚不轻，踹得他龇牙咧嘴，但是看着她活蹦乱跳的也值了。
他就是故意的，进来的时候见她神色淡淡，灵魂仿佛随时要抽离似的，只有在想起她爸爸的时候才会那样，担心她会再次沉浸在悲伤中引起抑郁，这才闹的她。
四点刚过，包间门口就响起一阵热闹的谈笑声，江澜清起身，打开包间门迎了出去。
果然，大伯扶着爷爷，后面是大伯母和赵青，身后跟着几个小辈，柳真真跟柳乾朗在说着什么眉飞色舞的。
江澜清这才放了心，伸手扶着爷爷的另一只手，嘴甜地跟长辈们问好。
柳家人多热闹，虽然不久前才见过面，但那天大家都忙，忙柳梓沅的婚礼，都没来得及好好说话。
今天可算是抓着机会了，尤其是老爷子，抓着江澜清就不撒手了，还把谭哲也叫到跟前，一手一个孙女婿看都看不过来，逗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好，真好！”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但人很精神，耳不聋眼不花，“都是好孩子。”
第138章 操心的爷爷
“姐姐们都有着落了，乾乾，你找女朋友了吗？”柳老爷子看向跟两个姐姐凑在一起聊天的家里的老幺。
柳乾朗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爷爷，您是问我吗？”
“不问你问谁？”老爷子瞪他，“你也该抓点紧了。”
柳乾朗：……
“爷爷，我才十九！”他也是无语了，他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呢，没想到在爷爷眼中也到了被催婚的年龄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年头女娃娃少，找老婆可不容易，你不趁早谈，别等到三十多岁还结不了婚！”
三十多岁还结不了婚的江澜清：……
他这是躺着也中枪么？
三十多岁才结婚的谭哲：……
妈呀，幸好他已经结婚了。
最后还是江澜清开口解的围，“爷爷，您放心，乾朗长得帅还有能力，很招女孩子喜欢的，不愁找不到老婆。”
“真的？”老爷子不太相信，不是说现在男娃娃比女娃娃要多几千万，他孙儿到时候讨不到老婆可怎么办？
“真的。”江澜清郑重点头。
老爷子又去看谭哲，谭哲也重重点头，“是真的！”
才说着呢，柳湛推门进来了。大概是没了烦心事，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纨绔，双手插在运动裤兜里，嘻嘻哈哈给长辈问好。
“小湛，你过来。”
他本来就想凑过去跟姐夫们套近乎的，听了爷爷的召唤屁颠颠地就凑过去了，柳真真他们姐弟仨儿也不聊天了，嗑着瓜子看这边的动静，等着看好戏。
“爷爷，您有何吩咐？”
“你谈女朋友了吗？”老爷子张口就问。
柳湛呆愣，所以爷爷不是叫他过来跟姐夫们交流感情的？
柳真真笑倒在柳梓沅身上，妈呀，这可太搞笑了。以往都是三婶抓着她们催婚，现在可算风水轮流转了。
“爸，大哥，大嫂，二嫂。”三叔三婶进来，见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问：“怎么了这是？”
那头大哥大嫂和二嫂聊着天儿，也没关注老爷子那边的情况，也是一问三不知。
柳梓沅憋着笑，道：“爷爷问柳湛谈女朋友没有呢。”
哎哟，被催婚的时候只觉得烦，但是看见别人被催婚她怎么觉得这么舒爽呢。
“谈什么女朋友，成天一帮狐朋狗瞎混！”说起这个儿子，三婶也是恨铁不成钢。
往年她还能酸一酸家里的俩丫头，可如今俩丫头都出息了，还都嫁了好人家。
再看看自己这儿子，读书读书不成，本事本事没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被自己老妈嫌弃，柳湛不乐意了，“都说了没有瞎混，我们那是在考察项目。”
“项目呢？”三婶插着腰问。
柳湛不想跟他妈掰扯，也不想被老爷子催婚，蹦起来往外跑，“人都到齐了，我去叫服务员上菜。”
今年没了三婶的各种炫耀攀比做保留节目，让柳真真觉得这顿年夜饭吃起来都失去了往日的乐趣。
不过江澜清今晚的表现是真的不错，陪长辈们聊天的同时还会关注到桌上的菜是不是少了，要加个菜。
饮料喝完了？让服务员再上个鲜榨果汁。长辈酒杯空了？赶紧满上！
吃到散场，宾主尽欢，连一向挑剔的三婶都拎着自己儿子的耳朵恨恨道：“好好跟你两个姐夫学着点！”
老爷子更是高兴，拉着江澜清的手怎么也不松，他们都不爱听自己说雕刻，可是小江愿意听啊，还想跟着学呢。
大伯父很为难，“爸，不早了，小江也要回家休息的。”
老爷子眼一瞪：“难道回老屋不能睡？反正他们明天一早也是要回去的，不如今天晚上一起回去，还能好好聊聊。”
大伯父耐着性子劝说：“爸，小江也要回家陪父母的，等小江有空了再来看你啊。”
任凭大伯怎么说，老爷子就是不松手，把江澜清的手攥得紧紧的。
这孩子生了一双好手，一看就是雕刻的好苗子，更难得他对雕刻还感兴趣。
江澜清笑着朝大伯摆手，示意没关系，“爷爷，我们一起回老屋，回去继续聊，您教我雕刻啊。”
“真的？你不骗我吧？”老爷子生怕他哄自己说一起回去，然后偷偷走掉。
“真的。”江澜清把柳真真拉过来，“真真，我们也一起回去吧？”
柳真真也拿老爷子没办法了，老小老小，越老越小，但是她还没见过爷爷这么小孩子脾气的时候。
扶着老爷子哄小孩儿似的哄着：“爷爷，我们跟您回去，但是您先松开他，让他去开车好不好？”
“那我要坐你们的车！”老爷子转头抓着柳真真的手，反正只要他抓住一个他们就跑不了了。
“好好好，就坐我们的车。”
柳真真是真的没想到江澜清竟然如此讨人喜欢，让一向有些严肃的爷爷不仅高兴得哈哈大笑，还跟个孩子似的耍着赖。
柳湛也存了心要黏上俩姐夫，干脆也跟着回村了。
城郊的过年气氛比城里热闹得多，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春联灯笼，甚至有的人家还挂了彩灯。
满地火红的鞭炮纸，有已经吃饱了的小孩儿跑出来放小烟花，尖叫嬉闹着。
邻居们听见响动出来一看，“哟，柳老爷子新年好啊！”
“新年好，新年好！”老爷子今儿高兴，笑呵呵答应着。
“今年都回来了啊？”
大伯父下车去给邻居们派烟，“对，今年都回来了，明天带孩子们来给您拜年啊。”
邻居大爷接了烟哈哈笑着，“好。”
房间都是现成的，柳梓沅之前结婚的时候才收拾的，大伯母重新拿了几套洗漱用品分给大家。
不过大过年的，况且都是年轻人，哪里有睡那么早的，凑一堆搓麻将啊。
江澜清被爷爷拉到工作间学雕刻去了，临走前把钱包放到柳真真面前，“我去陪爷爷，你们玩，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柳梓沅指挥着谭哲码牌，朝柳真真挤眉弄眼，“哟，这妹夫可以，有眼力。”
“还行吧。”柳真真傲娇点头，惹得准备另开一桌的大伯母哈哈大笑。
“姐，你这是传说中的嘚瑟吗？”这是来自柳乾朗的直男式吐槽。
“啊，不行吗？”
第139章 打麻将&来自长辈的「爱的问候」（两章合一）
江澜清上次在柳梓沅出嫁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柳家的亲戚多，但是初一的拜年让他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昨天晚上大家放烟花放嗨了，烟花都放完了兴奋劲还下不去，但是也没有接着搓麻将，毕竟三吃一也不太好。
于是在柳乾朗的提议下，玩起了卡牌游戏。卡牌游戏的魅力没有年轻人能拒绝啊，这一玩就玩到两点，要不是大伯母出来轰，他们还得继续。
照常规，初一早上八点开始村里的邻居们就开始串门拜年了。
几个玩嗨了的年轻人六点就被叫了起来，洗漱吃早餐，一个个都是睡不够的啊。
江澜清没事人一个，他的工作性质注定作息是不太规律，早就已经习惯了；
柳梓沅也还好，毕竟肝起论文来她也是日夜不分的；
柳湛也还行，夜店泡吧什么的不也都是凌晨两三点才结束的么。
另外三个可就惨了，坐在餐桌边无精打采的，尤其是一向作息规律的柳乾朗，眼看着就开始钓鱼了。
柳真真睡眠不足就容易低血糖、脾气暴躁。
江澜清给她端了碗汤圆，耐心地哄着她吃下，又皱着眉嫌太甜。
没办法，江澜清只能去扒拉零食盘子，给她找了两包辣豆腐干。
“还饿不饿，再吃点别的？”江澜清揉着她的脑袋问。
“不想吃，好困。”困得她一头扎进江澜清怀里，哼哼唧唧地拱着。
江澜清哭笑不得，这闹觉的样子可真像个孩子。
老爷子昨天高兴也睡得晚了些，今天也难得地睡到了快七点，精神抖擞地往客厅主位一坐，等着孩子们来给拜年。
按照长幼顺序，长辈们先拜一轮，老爷子笑呵呵地点头应好，然后每人派发一个红包。
然后就轮到他们小一辈，柳梓沅夫妇最先，谭哲那一口的播音腔让人觉得央视主持在给全国人民拜年呢。
江澜清扶着还没醒透的柳真真走到老爷子跟前，恭恭敬敬地拜年，说吉祥话。
回头又给其他长辈们拜年，几位长辈乐呵呵呵地给红包，江澜清转手把拜年得的厚厚一叠红包都塞进了柳真真的口袋里。
他们这边才刚刚结束，家里就来了拜年的邻居，都是家长带着孩子，哄闹着拜了年，柳家的三个儿媳妇忙着倒茶，给小朋友拿糖果。男人们则陪着聊天，连最小的柳乾朗都没逃过。
送走一波又一波的邻居，柳家本家的叔伯们又过来拜年来了。
本家现在就剩老爷子一个长辈，所以每年那些堂叔伯每年都会带着全家来给老爷子拜年，中午也是在他们家吃。
江澜清新女婿上门自然是众长辈关照的重点对象，把他围在了人群中央。
柳真真一向不爱应付人情，这种亲戚聚堆的场景尤其让她头疼，往年她都是能躲就躲的。
但是，看着仿佛掉入狼群的小羊的江澜清，她还是忍耐忍耐吧。
扬着笑脸坐在他旁边，算是陪着他一起面对来自长辈们「爱的问候」了。
不过她还是小看江澜清了，他似乎应对这种场合没有丝毫不适，还谈笑风生的。
闻着他让人安心的气息，她没忍住就靠在他身上打起盹来。
“哟！”一道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让柳真真的眉头皱了皱。
女人惊呼，“真真这是有了？”
有什么？柳真真脑子里一片浆糊，没反应过来女人的意思。
江澜清低笑着伸手揽住发懵状态的人，“没有，昨天晚上大家玩太晚了，没睡醒呢。”
“哎哟，你们这小年轻可别大意了，这看着可就像怀孕啊，我怀孩子那阵就是总犯困。”金花婶言之凿凿，她是过来人可清楚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