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看你,就在这里等你。”
陆沉星屏息,只差没伸脚踹人了,“出去。”
回应她的,是男人低低的笑声,和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欠揍话语,“该看的我刚刚都看过了。”
顿了顿,又意有所指的道:“大不了我再去洗个澡。”
本来热度稍减的脸蛋因为他这句话再次升温,陆沉星心头乱作一团。
又有些委屈,她看不见,闫绪这不是摆明了欺负她嘛。
其实闫绪真的转过身去了,该占便宜的时候他不会手软,但是该君子的时候也会非常的君子。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闫绪转身去看。
看到的便是陆沉星揪着衣服,咬着唇委屈的样子。
神色茫然的看着手里的衣服,但是仔细去看,会发现她的目光其实是没有焦距的。
闫绪再也不敢闹了,几步走过去,摸了她的头发,“沉星,我不该闹你,你别这样。”
这让他有种和她的距离陡然拉远的不真实感。
陆沉星脸上的绯红早就褪去,脸色静静的泛着白,长发垂在脸颊,又脆弱又可怜。
陆沉星将双手举到自己眼前,努力想看清,可还是看不清,她自嘲的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闫绪哑了声音,“不是,相信我,你的眼睛会好的。”
如果治不好,他也会在她身边守护一辈子,做她一辈子的眼睛。
陆沉星只是低低的笑了一声。
气氛压抑得让人难受。
闫绪坐在床边,握住陆沉星得手,轻声叹气,“对不起。”
陆沉星轻轻摇头,“你不需要道歉。”
他很好,是她不够好。
闫绪捧着她的脸颊,微微低头,呼吸便和她的鼻息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他极尽耐心和温柔的低声道:“以后若是你不开心,尽可以告诉我,但是不要再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了,我会担心。”
房门被反锁的事情,闫绪本来是不打算提的,可是又不想每次一吵架,她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那是逃避的表现。
也是想离开的表现。
闫绪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他还是提了。
陆沉星将垂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嗓音微凉,“你以为我会跳窗逃跑?还是以为我会虐待自己?”
闫绪一滞,“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跳窗的,也不会虐待自己。”陆沉星感受着闫绪近在咫尺的气息,思维异常清晰。
她逃出了他的气息诱惑。
手指缠绕着一圈黑发,她淡淡的道:“毕竟作为一个瞎子,我已经很麻烦别人了,要是摔断了腿或者是哪里受了伤,还得麻烦别人。”
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最对不起的就是奶奶。
所以陆沉星不会作践自己,只要是存在危险隐患的事情她都不会做。
之所以锁门,是因为她整晚失眠,真的想静静。
陆沉星的这些话,闫绪听了本该放心,可是心却紧紧的揪了起来。
她的语调和神态都太过于了冷漠了,看似是在说自己的事,其实是在控诉他一言不合就困住她的事情。
她在告诉他,自己只是个可怜的瞎子而已,他大可不必那样做。
那是对他的不满。
闫绪压下心底的心悸和慌乱,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随手重新将衣服递过来,像是没有被影响分毫,“把衣服换了,好了叫我。”
这次,他是真的出去了。
陆沉星捂着脸,叹息从指尖滑落。
闫绪靠在外墙上,心底有些空落落的,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