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看到的电梯那一幕的真相是那样吗?好像一切都说得通,而且陈橙现在在意的是沈远瞻被人刁难的事。
心里不爽,两条眉毛也高高蹙起,陈橙想得入了神,一直到沈远瞻伸手抚平她的眉头她才回过神,低头躲掉了沈远瞻的手。
手落空,沈远瞻也不在意,顺势摸了摸陈橙的头,这一次陈橙没有躲开,如果这样可以让沈远瞻心里舒服一点,她今天就姑且让沈远瞻摸摸吧。
她久违的这么乖,沈远瞻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得寸进尺的抱住了陈橙,陈橙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后没有推开也没有抱住沈远瞻,而是任由他抱着自己。
“我初中的时候每天下晚自习回家天就黑了,那时候宣城还不是这样繁华的,我家也还没有搬到那边,我和爷爷还住在类似于今天这种小巷子里,那边每晚也是真的黑。
其实我每天晚上都会害怕,但是为了让爷爷放心,我一直跟他说我不怕,每一天晚上我一个人拿着手电筒穿过长长的巷子回家,每天都害怕遇到坏人。”
陈橙很心疼沈远瞻,她想像他抱住自己那样抱住他,想摸摸他的头,想安慰他。
但是她刚刚才明白爱是克制,何况自己的爱于沈远瞻而言是负担,是会给他带来不断的麻烦和流言蜚语一般的存在。
“有一天我去上学的时候遇见了小白,它还是小小的一只,浑身脏污之下,仍能看出它有一身漂亮的白毛,它应该吃了很多苦,我救下它的时候,几个小孩正在用石头砸它。
它蜷缩在角落呜咽,两只漂亮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看向我,我很吃惊,原来狗也会哭。
我救下了它,赶走了欺负它的小孩,把爷爷给我做的包子分给它,说实话那时候爷爷的手艺很一般,但是小白吃的很香。
我以为我不会再遇见它,但是晚上它守在巷子口,一瘸一拐的跟在我后面送我回了家,到我家的楼前它远远就停下看着我进楼后就跑开了。
后来我每天都能遇见它,我分给它吃的,它晚上就送我回家,后来我征求了爷爷的同意,我蹲在小白面前问它愿不愿意跟我回家,它应该是听懂了,蹭了蹭我的裤腿,从此我家多了一位新成员。
小白开始正式接手送我上学接我放学的工作,一瘸一拐,日日夜夜,可是……”
说到这里,沈远瞻带上了哭腔,将陈橙抱得更紧,力气大的像是要把陈橙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与她融为一体。
身体被沈远瞻勒的每一寸骨头都在发疼,但是陈橙心里奇异的得到了满足,陈橙仰头看向漆黑的天空,她突然懂了为什么情侣都爱相拥,因为这样最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对方属于自己。
只是十几秒,沈远瞻就收回了力气,放在陈橙肩上的头撒娇似的蹭了蹭,坚硬的发茬挠得陈橙的脸颊一阵发麻,似有一股电流从脸颊流到全身。
她又想哭了,这种陌生的感受让陈橙有点害怕,闭上眼睛,泪花就从眼角浸出。
“可是什么?”说完陈橙就紧紧抿唇,她发颤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娇媚。
不知道沈远瞻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摸摸陈橙的头若无其事的继续说。
“可是小白生病了,因为小时候吃了太多苦,它的身体根本扛不住,爷爷的身体也不好,我根本没有钱给小白治病。
我们班有个叫王明的男生,家境很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他让我把小白送给他,他可以给小白治病。
我考虑了很久,看着小白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我最后还是把他送给了王明。
后来你都知道了一切,不过都是我以为,我以为那样就是对小白好,我以为那样小白就可以更好的活下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点长进都没有,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我以更恶劣的手段推开了你,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痛苦。
我今天不问你要不要原谅我,我只想问你看到了什么又误会了什么?你的那些误会我又解释清楚了吗?”
沈远瞻松开了陈橙,恢复了一开始困住陈橙模样,定定地注视着陈橙。
维持一直仰头的姿势太久,陈橙的脖子都开始泛酸,得到了自由,她伸手扶住脖子扭了扭。
沈选瞻的话陈橙也有仔细考虑,低头一瞥,巷子里还是挺暗的,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以为陈橙又要一直沉默下去,沈远瞻有些无奈。
“陈橙……”
“皮鞋本来就应该跟高跟鞋相配,而不是和小白鞋。”
陈橙莫名其妙的话在小巷子里回响。
今晚压垮陈橙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她从电梯那里逃跑时匆匆那一眼。
她一直以来都忽视了她和沈远瞻之间的年龄差,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至少她动心的那一年,两人因为年龄隔着不可跨越的鸿沟,成年与未成年,大学生和高中生。
两个小时前她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皮鞋和高跟鞋好配,小白鞋在两者之间格格不入。
以前她以为自己成年了就是长大了,但是今天看来并不是这样,原来她从来不曾追上沈远瞻的步伐。
陈橙抑郁的小脸被沈远瞻用双手捧起,陈橙皱眉,沈远瞻的手在外面吹了这么久,居然还比她的脸更暖和。
她被迫直视沈远瞻的眼睛。
“那小白鞋跟什么鞋子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