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言落去衣帽间里找睡衣,盛望舒回到楼下偏厅, 在那堆礼物里翻了翻,果然翻到一套护肤品。
她抱在怀里上楼,打算暂时用乳液代替卸妆油。
转身离开时视线瞥到许念汐送的那套睡衣礼盒,她犹豫了一瞬,立刻作罢。
不行,太羞耻了。那套睡衣,穿了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盛望舒草草卸了个妆,洗了个澡,擦干身体拿起言落帮她找来的睡衣。
是一件月白色的丝绸质地的分体式睡衣,她犹豫了一下,套上,袖摆和裤腿都长出一大截,她只好动手挽起来,可那布料太滑,没一会儿便又松开。
如此反复几次反倒折腾出一身汗,她索性不管了,放任自流。
盛望舒待在浴室里,将头发吹至半干才出去,一打开门,就见言落正倚靠在门边,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她心尖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下,站在原地。
言落慢条斯理地站直,视线还停留在她身上,“过来。”
盛望舒朝他走过去,嗅到他身上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和她身上的一样。
他也刚洗过澡,头发半干,发梢还带着淡淡水汽,显得颜色更深,和那冷白的皮肤对比出一种妖冶的气质,他身上穿着和她同款的丝绸睡衣,只是他的是蓝色。
睡衣的领口有些低,现出锁骨下一片冷白皮肤,随着他低头,流畅的肌肉纹理若隐若现。
言落低着头,细致地把袖口挽好,盛望舒垂眼看着,几分抱怨的语气:“没用的,等会儿它还是会滑下去。”
她只顾盯着自己的袖口看,没察觉言落抬眼时,视线掠过她锁骨时那骤然加深的眸色。
“走吧。”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带你去看礼物。”
盛望舒被他牵去三楼的客厅,在沙发旁的茶几上,盛望舒看到她当初砸到言落怀里的那个白色的保险箱。
她怔住,在茶几前驻足,“这是你要给我的礼物?”
言落转头看着她:“打开看看。”
盛望舒本能地抗拒,她并不想打开,更准确一点来说,她不想当着言落的面打开。
那个箱子里装了些什么东西她烂熟于心,当着他的面查看,无异于让她剖开自己的心,摆在他面前,纤毫毕现地供他观赏。
即便他们如今已经在一起,她也做不到。会觉得心酸,会觉得难堪。
然而言落却已经把那个箱子拿到了她的面前,“密码没变。”他说。
盛望舒沉默片刻,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眸光黑沉,透着认真。
她突然意识到,言落早已经看过箱子里的东西。
她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一一按下密码。
锁扣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响,盛望舒慢慢地把箱子打开,下一刻,瞳孔微收。
那装得满满当当的保险箱里根本没有她的东西,但,又全都是她的东西。
她送给他的手写贺卡,她用过的、总是到处乱丢的发圈,她随手画过的四格漫画,他们一起去南城旅行的机票……
零零碎碎的一些被遗忘在时光里的小玩意儿,占据了箱子的一角。
盛望舒的视线落在一边的白色毛线上,她迟疑地拿起来,认出那是她织了一半丢失的手套。
那时她想织一双手套作为送给言落的新年礼物,自己看着视频自学,闷在房间里偷偷地织,有一天,不小心被言落看到,她又拿出惯用地的那套伪装,面不改色地说是织给喜欢的男生,言落当时只是淡淡扯了扯唇,没说什么,可后来,那双手套不知怎的就不翼而飞了。
原来是被他偷偷拿走了。
盛望舒抚着手套上的粗针纹路,哭笑不得地看向言落:“你果然是个变态。”
言落漫无情绪地笑了声:“是你粗心掉在了我家车上。”
他嫉妒心占据上风,卑鄙地没有还给她。
盛望舒皱了皱鼻子,轻声说:“其实我那时是想把这个作为新年礼物送给你的,是你自己把礼物藏起来了。”
言落恍然,也笑。
为年少时那分不可示人的幼稚妒忌,为这阴差阳错的误会。
“没关系,现在送你也不算太晚。”盛望舒把手套轻放在沙发上,说:“我会把这副手套织好,等今年过年,送给你做新年礼物。”
言落点头:“好。”
盛望舒笑着瞥他:“那你可要戴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