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有什么急事?”季心诺十分温柔地问着原因。
那几个人起初还是默不作声,不是挠头就是互看,最后还是有人,在后面用手肘轻推了推一个戴金丝框眼镜,站位靠前的女生,这才有人出来说话。
那女生看来极为谦恭:“季主持,抱歉打扰了,有件事要跟你说,可能要占用您一点时间。”
“我这妆还没搞定呢,你们服装组怎么回事,这就要抢人了?”化妆师又是骂了一句。
“不是……是真的有事要找季主持商量一下,有点急。”那女生刚才就弱声弱气,如今音量更低,几乎成了蚊鸣般的声响。
“让开点。”化妆师为了不被当着,叫唤了句,“有话快说,别在这支支吾吾的。”
那女生拖拉着憋出一声“嗯”后,才说出实情:“季主持,是这样的,您上台表演的原定服装出了一点问题。”
她不想让炮火只对准自己一个人,站位一变,让正搭着推车的人站到前面。
乍一眼看去,上台用的礼服,正安稳挂在衣架上,和之前所协商的没有任何差别,但稍微仔细些,就能发现内里的乾坤。
服装经过了调换,款式从正面看没什么大的不同,但文章做在背面。
整件礼物上半身背部呈V字型的镂空,不做好打底就会有走光风险,说得更严重些,很可能直接导致放送事故。
她参加过多次节目,服装组虽然偶有疏失,但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眼前这几个战战兢兢的女孩,定不是幕后主使,但只怕是故意选在还有旁人围观的时间点,把事情摊开来说。
如果她因为此事当场黑脸骂人,被不明内因的人断章取义后,就成了她“耍大牌”的铁证,闹得不好,还要把连恺之也拖下水。
她按捺心中百般疑惑,尽量平静地说道:“衣服不会自己变动,我希望你们给我一个解释。”
那几个工作人员都生怕成为众矢之的,一个个都龇牙
最后还是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女生,站了出来:“是我们工作出现了失误,请您多担待。”
季心诺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有些头痛:“一般不是还有备用礼服吗?”
那女生被这样一问,嗫嚅着道:“这次是订做的,所以没有备用……”
“季姐,您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洪华不知是不是算好时间,特地在这时经过这里,又很凑巧看到这棘手的一幕。
“哎呦,不愧是恋爱中的人,今天要走性感风了呢。”他刻意用平时不用的修饰词,把语调拖得很长。
此时此刻,季心诺可以断言,这桩闹剧的幕后主使就是洪华,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偷天换日,但他复仇的心思已经写在脸上。
他不仅要用新添节目增加她的负担,还要让她的丑态曝光在最亲近的人和观众面前。
季心诺压抑着愤怒,暂时没没他计较:“偶尔换换风格也不错。”
随即她若无其事地摆弄起刚做好的美甲,状似随意地看着自己指甲盖上翩跹飞舞着的蝴蝶图案,没再给他抓住任何嘲讽的机会。
越是心急如焚,他只怕会越发嚣张,真以为靠些下三滥的小动作就能击垮她。
“季姐,我先去前面了。”洪华似是料定她的悠然闲适只是最后的伪装,道别后还不忘吹了声口哨。
“大功告成。”化妆师描摹完唇妆的最后一笔,潇洒地收拾东西离开,并不打算掺和到和服装有关的争论中去。最后留下一室的人,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
还是开头那个女生,咬着牙说出提议:“现在弄新的礼服肯定来不及了,不然我们先陪您去换装室换上吧。”
“是啊,现在这款顶多看上去有点怪,但到了台上肯定会非常耀眼。”
服装组的人通通避重就轻,几个人像狗腿子那样,跟在季心诺身后,一起走到专门的换装室,只希望哄着她尽快穿上,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到了换装室里,季心诺虽没直接甩脸,但语气也不算友善:“没有备用礼服,其他的衣服、裙子、外衫总该有吧?”
她的反问,让几个女生又一次乱了阵脚。
“我去找找。”有人大抵是想借机撇开责任,急忙跑了出去,几分钟后,捧着一大把衣服回来。
混乱中临时抱佛脚,自然拿不出什么打眼的衣服来,花花绿绿的上衣、披肩、薄纱散了一桌,和表演服格格不入。
眼看离演出时间越来越近,换衣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季主持,您这边怎么样了?”
“稍等,马上就来。”急于上场的压力在她心中像暴风雨前沉积的云团那样,搅出一片乱来。
她在衣服堆里拼命翻找,最终在一条白色的轻纱上停下手。
“胸针总有吧?去拿过来,越多越好。”时间紧迫,她一改往日的温和,冲那几个女孩发号施令起来。
几个女孩中反应较快的,已经一个健步就跑出了房,很快找了胸针回来,但脸上还写满迷茫,不明白季心诺有什么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