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饭局过半,池信起身上厕所,柳山南确定她走远,跟王建军讲了晁尚受伤的事。
“我战友他们前几天端了一个团伙。”
所谓的团伙一般就是契合他们工作性质的那些人,柳山南不明说王建军也知道。
“本来这事我们互相不打听,但是其中一个人供出一些信息想将功赎罪,涉及到赵海,具体你问问刑侦的同事,看能不能联动一下。”
王建军捏捏鼻梁,“不是你的任务尽量别掺合,听到没?”
“嗯。”
像今天这样警告柳山南,王建军不是头一次做了。
“你家的事儿,池医生了解多少?”
“除了我爸的死因,基本都知道。”
“你没说?”
“没必要。”
那年柳山南刚高中毕业,接到南森的录取通知时柳毅罕见说可以送儿子去报道,当时柳山南完全没信,以为他爸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在过去十几年里,不管家庭还是学校,有仪式感的场合都是他妈陪伴或参与的,他爸一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直到机票订好,柳山南才相信大忙人柳上校终于能陪他一次了,可就在临出发前一天,柳毅因任务紧急赶回军营,这一走就是一个月,而柳山南再见到他,是在追掉会上……
虽然因执行公务而牺牲被追为“烈士”,但人已经不在了,说与不说还有什么意义。
从那之后,不管柳山南在哪,在做什么,每年在他爸忌日那必回青海扫墓,一次都没落下过,就连转到帕市工作后,一年中唯一的一次休长假,也选在他爸忌日那几天……
以前不懂柳毅所谓的家国情怀,不懂他忙碌的意义,自从做了警察,总算能站在他的角度回看一些事情了。
但之所以不告诉池信,一是没什么合适的契机,二也是因为柳山南不想刻意把他父亲搬出来,用一些所谓“非普通人”的经历来凸显优越感,大家一样活在世上,活在这个国家,不分高低贵贱,所以在池信没主动问的情况下,没什么好说的。
“池医生不错,你得对人家姑娘好点儿。”
柳山南切断回忆,笑笑,“所以才想尽早娶回家。”
“这回有女朋友了,做什么别那么拼命,仗着自己年轻,体能好,等老了落下一身病。”
王建军说的完全是前车之鉴。
“没事,我心里有数。”
“之前的伤好利索了吗?”
柳山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很快池信从洗手间回来,三个人又恢复了之前谈话的气氛。
……
吃完饭,时间差不多了,王建军开车送他们回去。
上车后,池信第一句是:“王哥,先送柳山南吧,正好我看看他工作的地方。”
旁边,柳山南附耳过来小声提醒:“你进不去。”
“我就认个门,不进。”
柳山南没再说什么,王建军自然没意见,开车直奔特警支队。
到达后,池信下来送他,两人顶着暮色站在特警支队门口,视线纠缠,不想分别。
他们的身影引来哨兵侧目,强忍的笑在嘴角凝聚,片刻后眼睛又不动声色地转回前方。
“要不你再抱抱我?”,池信张开手,脚尖踮起,故作轻松,
柳山南俯身一把搂过她的腰,下巴抵着头顶,摩挲她柔软的发丝。
“等探视时间定下来,我告诉你。”
“嗯。”
“要想我。”
“嗯。”
声音带动胸腔震动,传给柳山南,腰上的手用力揉搓了一下,怀抱展开,“我先进去了,晚上有时间给你发信息。”
“嗯,再见。”
“再见。”
柳山南走到哨兵旁,打过招呼后朝警队里面走,直到身影进入主楼,池信才上车。
“王哥,麻烦你等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