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拿着东西回到了客厅,“那就麻烦你了。”
徐知岁眨眨眼,“我帮你换药?”
“不然呢?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够完成吗?”
“……”
祁燃坐去沙发,慢腾腾地开始解上衣的扣子,后背被打湿了大半,贴在身上又冷又湿,很不舒服。
肩上是厚厚一层纱布,绳结系在后方,他尝试伸手触碰,皆以失败告终。他叹了口气,像是逼不得已,“岁岁,过来帮我一下。”
作为害他换药的罪魁祸首,徐知岁知道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内心挣扎了片刻,硬着头皮走过去解开了那个绳结,一圈圈将潮湿的纱布从他身上拆下来。
这也是她第一次直视他的伤口,斜斜的一条,足有成年男人巴掌那么长,三十余道缝针如细长的蜈蚣让人感到不适。
但更多的,是揪心。
一想到这伤口是为了她才留下的,徐知岁的鼻子忍不住酸了。
“岁岁?”见她半天没反应,祁燃试探地叫了声。
徐知岁回过神来,拿起摆放在茶几上的两支药膏问:“先涂哪一个?”
“蓝色的。”
“嗯。”
徐知岁用干净的棉签蘸取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他的伤口,动作极轻,生怕弄疼了他。
涂完两遍药,她扯开纱布开始包扎伤口。
纱布是要从胸前一圈一圈绕过去的,徐知岁本就脸皮薄,仅仅是上药就让她红了耳尖,包扎更是施展不开。
她一只手从他右臂下方穿过,另一个手带着纱布从左肩伸出,呈现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姿势。
然而祁燃身材劲瘦,肩膀却宽,浑身都是结实的肌肉,双手在他身前几乎无法触碰,更别提完成纱布在两手间的交接。
双手几番试探,指尖无意抚过他坚实的胸膛,男人的皮肤烫得出奇,徐知岁下意识一缩,同时也听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像是在克制什么。
气氛倏尔变得微妙,空气也开始升温,徐知岁感觉到自己脸颊耳尖传来的灼热,咬了咬唇,不知该不该继续。
好一会儿,她听见祁燃暗哑着嗓音开口:“不包扎了吗?”
“啊……包。”徐知岁不确定自己的声音是否透着慌乱,此刻只想速战速决,稍稍调整了站姿,终于顺利缠绕了一圈。
包扎完成后,祁燃赤着上半身去浴室照照了镜子。她的包扎毫无章法,几乎将他半个背都包裹住了,可他还是满意地挑了挑眉梢,对她会心一笑,“挺好的。”
徐知岁垂眸回避他的目光,走到玄关处抓起自己的包,“我这次真回去了。”
不等祁燃回应,她就以最快的速度穿鞋,关上了门。
坐在电梯里,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这辈子都不想踏上这个楼顶了。
回到家门口,照旧翻包找钥匙,手一摸却摸到了一个圆圆的类似瓶盖的东西。
拿出来一瞧,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祁燃放进去的22楼的门禁卡。
徐知岁呆呆地看了好一阵,然后,将它轻轻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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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下午,徐知岁接到了谢书毓打来的电话,问她下班以后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她能感觉的到,谢书毓的耐心在一点一点减退,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在微信上旁敲侧击问过她几次,这次找她吃饭怕也是这个意思。
想着有些话还是早些说清楚比较好,徐知岁答应了,说下班之后给他打电话。
这天工作并不忙,徐知岁到点下班,在冷风中等了半个小时,谢书毓的车才缓缓挺在了医院门口。
“不好意思,本来能早些过来的,临时想起一组数据出错了,回去改了一下。”谢书毓给刚上车的徐知岁递了一杯热融融的奶茶,“过来的时候顺路买的,喝点暖一暖。”
“谢谢。”徐知岁握在手里却没喝,只用来暖手。当身上的寒意褪去一些后,她挽了一下头发,玩笑似的问:“谢博士工作这么忙,老师和师母确定没有意见吗?”
“他们能有什么意见,他们对我是眼不见心不烦。”谢书毓开着车回。
“那未来的另一半呢?我最近也总在考虑这个问题,你说我们医生这么忙,以后事业和家庭该怎么兼顾?”
谢书毓如何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闻言扭头深深地凝视她,好一会儿才说:“我是个事业心比较重的人,所以当我的另一半也许会比较辛苦。当然,我在工作上的付出和回报是成正比的,经济方面不是问题,如果她愿意,选择在家休息也不是不可以。”
“你的意思是让她放弃自己的事业来成全家庭?”
谢书毓的表情有些严肃,“男主外女主内不是应该的吗?我妈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