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晚上的又是在你家,谁来看我?”龚屿汐抱住她摇了摇,“苒苒……”
呵,还撒上娇了。
任苒第一次知道,原来铁汉如龚屿汐也有这样的一面。
她有点后悔叫这个人上来了,但她怎么知道龚屿汐早就暗藏狼子野心,就等着登堂入室?
“不行……”任苒被他压着,浑身软了半边,连抵抗都非常无力。她又推了推龚屿汐,对方依然纹丝不动,“不行……有人看着呢……”
“谁?”龚屿汐猛地回头,客厅里两条正在亲热的狗狗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惊起。种花连忙带着沾沾躲到一旁去,表示把场地腾出来给他们,自己亲热自己的去了。
龚屿汐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任苒:“好了,现在别说人了,就是狗都没有了。”
他低头亲了一下任苒的嘴角,央求道:“苒苒……苒苒……苒—”
“行行行……”任苒被他烦得没办法,总算是松口了。
一听她答应了,龚屿汐整个人都好像充满了光一样,眼睛亮晶晶的。
任苒忍住去摸一把他脑袋的冲动,眼睛到处在室内乱瞟:“可……可我也没有那什么……”
“好办。”龚屿汐立刻从她身上起来,“我去买。”
他说着就去穿外套,穿着穿着琢磨出几分不对劲儿来:“你该不会是想趁此机会把我赶走吧?”
“哪能呢。”任苒眼睛不敢看他,低垂着双眸,两颊红红的,口是心非地说,“你就是见坏人太多了,多疑。”
“那你到时候把门一锁,把我锁在外面,我能把你怎么办?”龚屿汐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从床上提起来,“不行,你得跟我一起下去。”
“龚屿汐,你怎么这样?”任苒在他手中挣扎起来,“大晚上的我才不想下去呢。”
“那行,我叫个跑腿的。”他掏出手机,打算叫人把东西送上来。
任苒一见他真的要下单,唯恐自己的脸被他丢尽,连忙扑过去,一把抢过他的手机:“你怎么这样?龚屿汐,你快把手机给我放下……你放下……”
龚屿汐扬起手,仗着自己的身材优势,死活不让任苒拿到手机。
任苒见了,不由得着急地说道:“行了行了,我答应你,跟你一起下去。”
这还差不多。
龚屿汐奸计得逞,一把揽住任苒的肩膀,带着她就要往外冲。
然而才走了两步,手里的电话就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
龚屿汐拿起来一看,电话屏幕上“卢飞宇”三个大字正在乱跳,他想起卢飞宇做的那些丧德败行的事情,想也没想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任苒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卢飞宇居然还能救她一命,连忙说道:“他这个点来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龚屿汐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正打算重新给卢飞宇拨过去,他的电话又响了。
龚屿汐将电话接起来,劈头盖脸便是:“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找我,你等着瞧。”
“什么鸡毛蒜皮?出事了。”卢飞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刚刚审讯有新发现。上次我们打掉的那个传销集团,他们头目的踪迹出现了。或许可以趁此机会一举找出来,你赶紧过来。”
龚屿汐听到这个消息,精神立刻为之一振,转过头来对任苒说道:“我单位还有事情,现在要马上过去。”
任苒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你快去吧,为人民服务要紧。”
她越是识大体,龚屿汐就越是郁闷。
他一腔怨气无处发泄,快把自己憋成了个葫芦,只能伸手,恋恋不舍地摸了摸任苒的脸颊。就在任苒想着要不要给他个爱的拥抱时,他却猛地抱住任苒,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等我回来。”说完便转过身大步离开。
任苒在背后目送他远去,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年轻男人躁动起来真的不得了,幸好他事情多,工作忙,才让自己躲过了这一劫,就是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有这么幸运。
不过……
任苒唇边的一丝笑容怎么都藏不住。
其实她或许可以期待一下呢。
她转过身,哼着小曲走回家,原本正在角落里亲热的种花听到她回来了,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任苒原本还想着龚屿汐,可种花动作太大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人一狗的视线在空中交织对接,种花下意识地将身体靠近了墙壁,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任苒后知后觉,心思总算是从龚屿汐身上回来了,见到种花这副样子,她愣了一下。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它面前。原本是想揪住它脖子上的项圈的,但手伸到一半,她又悻悻缩了回去。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发挥。
“好你个种花,人家沾沾现在这个样子你居然还要……”她说不下去了,“你给我离它远点儿。”
她目光如刀,将种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你别以为你现在当了公务员,我就一定会同意你跟沾沾在一起。你的本性不改变,别说你当公务员,就是你成世界首富,我也不待见你!”
种花知道面前这个女人虽然貌美,但跟外面那些动不动就觊觎它的年轻女孩子不一样。
如果是她们,自己或许在地上打个滚,卖个丑萌,就把她们给俘获了。而面前这个女人心如铁石,意志坚定,并不把自己的美色放在眼中,它对付其他女孩子的手段,在任苒面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更要命的是,这个女人还是它爸爸的女朋友。
它爸爸是谁?
是掌管着它下一顿是吃二师兄还是牛魔王的人,是管着它工资、决定它是住独栋别墅还是集体通铺的人。
它爸爸对它而言已经相当不得了了,这个女人更不得了。她是掌管它爸爸一切的人。
上级的上级,那是绝对的上级,它能怎么办?
种花觉得自己弱小无助又可怜,它轻轻“嗷呜”了一声,用表情和声音告诉任苒,它对沾沾是认真的。
任苒根本不把它这点小花招放在眼里。
她冷笑一声,一把牵起旁边期期艾艾看着自己的沾沾,冷酷无情地对种花说道:“行了,我不是龚屿汐,不会跟你站在一条线上的。别以为卖个萌我就容忍你了,做梦。”
她说着,牵起沾沾朝自己房间里走去。
开玩笑,龚屿汐都不在,凭什么它们能谈恋爱?
她谈不成恋爱,这两个家伙也不行。
“行了,那我先走了啊。”龚屿汐将任苒拉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他洗了个澡,将身上的油污和烟味儿洗去,勉强有了个人样。
任苒点点头:“去吧去吧。你妈妈下午约我出去逛街。”
“好。”龚屿汐一去就是好几天,除了中途回来换过一次衣服之外,跟任苒连个电话都没空打。她倒也不闹,反正龚屿汐这一去,肯定没心思垂涎她了,她也正好可以腾出手来,把手里的工作完成一部分。
见她这么乖,龚屿汐那天晚上之后就一直没死的贼心又有点蠢蠢欲动,低声在任苒耳边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现在就……”
“龚屿汐。”任苒对他瞠目结舌,“你们男人不是很在乎时间吗?你为了……连面子都不要了?”
她本来是想让龚屿汐打消这个念头的,谁知道他不知道想哪儿去了,脸上颇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说道:“那什么,我知道不行,我对我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相当清楚的认识的。”
他站起身来:“好了,我真的走了。”
走了两步,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过身来说道:“对了,你跟我妈逛完街早点回来,一个人不要在外面逗留。”
他想了想,把后面那句“我们上次抓的那个传销集团跑了个犯罪嫌疑人”给咽了下去。这种事情,不常发生,还是不要先说,让任苒白担心了。
任苒点点头:“我知道。”
龚屿汐想了想,又嘱咐道:“僻静的地方少去,最好有人陪你,没人狗也行。你出门带上种花,它虽然不中用,但好歹不能让它一天到晚都吃干饭,多少还是要做点事情。”
种花听到龚屿汐又在说它,即便跟女朋友共处一室也没能亲近,现在很毛躁的它不高兴地“嗷”了一声,强烈要求龚屿汐不要再在任苒面前下它的面子,免得它将来真的娶不到媳妇儿。
龚屿汐蹲下身来,拍了拍它的脑袋。
“好好保护你妈妈。”他凑近了种花,小声说,“能不能打动你未来丈母娘和妈妈的心,就看你这段时间怎么表现了。”他抬起身子,“机会已经给你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种花“嗷—呜—”一声,立刻站直了,表示已经接到龚屿汐的指示,将严格按照他的要求去执行。
为了媳妇儿!
龚屿汐看到它这样,相当满意,又把任苒拉过来狠狠地亲了一下,这才真正走出了家门。
和龚屿汐的妈妈吃完饭之后,任苒就回了家。
虽然龚屿汐走之前是想把种花留着陪她的,但任苒不会忘记这条狗以前是多么的恶行昭昭,沾沾如今正是特殊时期,她绝对不会允许种花亲近沾沾的。
尽管她已经严防死守,就是架不住种花鬼鬼祟祟,逮着机会就去跟沾沾亲近。
任苒出去扔个垃圾,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向角落里的两条狗狗。
她目光跟探照灯一样,种花刚刚把头伸过去,一感觉到任苒的目光,就连忙撤了回来。
任苒对自己给种花造成的威慑非常满意,见它端坐在一旁目不斜视,好像一座雕塑一样,连大气也不敢出,顿时心满意足,提着垃圾就要出去。
听到她要走,种花眼珠子转了转,放松下来,又朝着沾沾探过头。
然而,就在种花做出这个动作的一瞬间,任苒又再次猛地回过头来。种花反应极快,连忙将前爪放在脑袋底下,头一垂,就那么闭目养神起来。
任苒挑了挑眉,拉开了门。
开门的声音传来,被任苒吓了几次的种花总算是放下心房,笃定任苒已经离开了,连忙就要往沾沾面前凑去,逮着这短暂的机会跟它好好亲热一番。
谁知,它的头才刚刚探过去,面前就多了道阴影。
任苒拎着垃圾,站在种花面前,冲它冷笑道:“我就说你没有这么乖,果然是装出来骗我的。你们这些渣男,就是喜欢骗人。”
她说着,伸出手揪住了种花面前的项圈,种花在她手底下“嗷嗷嗷”地叫唤起来,她不为所动:“别以为龚屿汐把你放在我这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不行!
“沾沾马上要生小孩了,要是因为你毛手毛脚的,让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所以说这些男的就是不体贴,沾沾即将临盆,肚子大成那个样子,它居然还要依着自己的兴趣来。
渣男!
任苒鄙视地看了种花一眼,用眼神告诉种花,但凡是不尊重女性的,都该鄙视。
沾沾可能是快临盆了,这些日子性情有些暴躁,任苒也没把它关起来。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种花可乘之机。她怕两条狗狗在家里玩闹,伤害到沾沾,因此才一直不让种花靠近它。
没想到这条渣狗简直把“阳奉阴违”四个字深入贯彻到了骨髓,自己前脚才刚走,只是一个眨眼没守着,它居然就打起了沾沾的主意。
这让任苒如何还敢把它们两个留在一起?
“走,跟我出去。”任苒揪住它的项圈儿,把它往外拖。
种花在任苒手里立刻挣扎了起来,这会儿任苒也顾不上害怕了,死活要把它往外带:“继续留你在这儿,万一出了纰漏沾沾怎么办?”
种花像条鱼一样,在地板上不停地跳动,任苒被它跳了一脸灰,见依靠自己的力量没办法把它拖出去,干脆对种花警告道:“你再跳,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你爹。”
这话比什么都有效,种花立刻由一条活鱼变成了死鱼,趴在地板上不敢动了。
见龚屿汐余威犹存,任苒非常满意,拖着种花就朝门外走去。
种花刚刚洗干净的毛又在地板上摩擦了一遍,见它大有成为狗形拖把的趋势,任苒忍不住说道:“你也别那么丧,要不是你之前做事情太不靠谱,我也不会这样做。”
她按下电梯,带着种花进去:“再说了,沾沾现在怀了孩子,你就算要亲热,也得等它孩子生下来再说。”
自从实行垃圾分类之后,垃圾桶就挪到了底楼,每次扔垃圾都要专门下去。
种花听了她的话,趴在电梯光滑的地板上“嗷呜”了一声。
它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两脚兽狡猾得很。说什么“再说”,其实就是“再也不说”。它这个丈母娘,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女儿嫁给它,真是气死它了。
“叮—”
一楼到了。
任苒拉着种花一起出来,走到放垃圾桶的地方,将垃圾一扔,正要离开,种花却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不对……
种花不安地低声嗷呜着,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声。任苒被它这样子吓了一跳,多看了它两眼:“你怎么了?”
种花不吭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任苒,任苒被它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怎么了?”
见种花不说话,她忍不住拍了种花一下:“你别故意吓我—”
“啪”的一声。
话音刚落,垃圾间的小灯就熄灭了。
任苒吓了一跳,正要牵着种花赶紧离开,可是眼前一道风朝她扑来,任苒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对,连忙侧身一躲,恰好避开那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