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哲学——织醉
时间:2022-01-24 11:54:06

  她早就知道。

  路炀是天边灿烂闪烁的星,哪怕隔着重重迷雾,也会在暗淡漆黑的永夜发出耀眼的光。而她是一粒被遮住了眼睛的渺小微尘,随风飘在细弱的气流里,最终会沉默地湮于宇宙中。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让她觉得路炀“好看”呢。

  早在路炀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她就知道,路炀是真的来了,她只是半醉,不至于失去最基本的判断。

  刚才的所言所语,不过是仗着喝了点酒的胡言乱语。放纵也不敢真放纵,还要克制着将“喜欢”变成“好看”。

  好惨,温奈在心里苦笑一声,歪了歪头,从路炀正下方偏头躲过。

  这种对路炀的心情是喜欢吧?

  她从没有喜欢过谁,可是却听应妙妙说过。

  若是对一个人患得患失,喜欢他对自己的好,包容他对自己的坏,当他一举一动都可以牵动自己卑微潜在的心神,并引起心跳加速紧张时,那就是喜欢了。

  而且,按照杨嘉然以前所说的,她喜欢路炀,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学校里每四个女生,就有一位是路炀的迷妹。

  那么她们寝室,杨嘉然不喜欢路炀之后,换成她,不也很合适吗。

  温奈强行给自己找着各种借口。

  她垂着头,两根手指捏了捏鼻梁,让自己的嗓音变回正常,“你怎么来了啊。”

  路炀伸手撑在沙发靠背上,纵身轻轻一跃,就从后面跳到了前面,他和温奈并排坐着,歪头打探小姑娘的脸,“我不来,还不知道你会喝酒。”

  温奈的睫毛闪了闪,被眼泪打湿后,楚楚可怜,“只喝了一点点。”

  两个人的身形挨着很近,温奈看得到,自己的裙边就擦在路炀的衣角上,她却不愿动一下,任由自己的裙边散乱。

  就像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所说的,

  路炀确实和在场的大众不一样。

  哪怕是来赴宴,他依然我行我素地穿着黑色T恤,胸口处的银边小熊冷酷又可爱。脖颈上挂着一条银色细链,链条的底端坠着一枚小巧的女士戒指作为吊坠。

  随着他刚才跳跃沙发的动作,从领口处垂落出来,在温奈眼前一闪而过,又被他随手塞回了体恤里。

  温奈脸上的神色又淡了些。

  偏偏就是这样的路炀,在西装革履的人群里,特立独行,不少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到这个安静的角落。

  路炀靠在沙发上,静静看着温奈,难得没有追问温奈为什么哭泣。

  他想了想,站起身,“等我下。”

  说完,不等温奈回答,他就穿过琳琅满目的甜点小桌和人群,走到了钢琴师身边。

  音乐声渐停,温奈看着他不知和钢琴师聊了什么,两个人都在频频点头。

  随即,路炀再次走回来,随着他的脚步,音乐声渐起,原本温柔的卡农,就变成了更轻盈欢乐的流行乐。

  温奈无奈地拍了拍额头,她对路炀的了解不多不少,大致能明白他脑回路的程度。

  “这样有没有好很多?”

  路炀站在沙发前,看着少女两颊上的晕红,暗自思忖,是不是也要将室内温度打低一些。

  这么想着,还没站定的路炀,又径自走到墙边,将室内的温度自动控制系统关掉,调成了手动二十六度。

  这两件事一做,温奈什么苦涩心绪都被打散了。

  她张着嘴巴看着他在别人家闲庭若步,“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按理说,她印象中,从没听路炀提起过霍家人。

  “刚来川城时,霍家老爷子请我和爷爷来过几次。”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墙边的花瓶高,一过经年,房子布局没有改动,场上相谈言欢的人却全变一代了。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太阳穴,“这里记忆好。”

  “有事要和我说。”

  路炀伸出拇指,在温奈的眼下揩了一把,好似还能摸到泪痕,“偷偷哭算什么事?”

  他弯腰,猫进沙发里,慵懒调笑,“你见过有什么我做不到的?除了世界末日。”

  好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他顿了顿,继续说,“就算世界末日,也会让你活得比我久。”

  “谁要活得比你久了。”温奈心里跳了跳,面上不显,嘴硬道,“大难临头各自飞,谁还顾得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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