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森他们都在,桌上放着精致的菜肴,弗莱开了酒瓶,喊了众人一起玩游戏,输了的人要喝酒。
众人又是笑,又是叫,玩得热火朝天。
舒缓的蓝调音乐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厚重、刺激的摇滚。
这个鸡尾酒里加的白兰地经过蒸馏,度数有些高,梁夕脸上腾起红润润的云朵,连带着漂亮的眼睛里都沾了水。
顾墨白将手里的杯子放下,看过来,“要出去转转吗,这后面有个露天花园,。”
梁夕:“好啊。”
梁夕从高脚凳上下来,晕乎乎的,顾墨白一瞬牵住了她的手扶住。
伦敦有很多露天的酒吧,夏天时吹吹晚风,小饮几杯啤酒,再看几场足球比赛,非常惬意。
弗莱包的这家酒馆不仅有室内酒吧,也有室外部分,顾墨白很少来,但是知道。
推门而去,外面是柔软的草坪,空气清新。
天已经彻底暗了,沿阶的路灯亮着,大团的绣球在白色光下面,泛着各色的光——粉紫、淡绿、幽蓝……
远处还有各色的花,石竹、景天、百合和大丽。
微风拂过,一簇簇小花轻轻摇动,带来幽暗的香味,非常宜人。
清脆的虫鸣,一阵阵地从花圃里传来,将夏夜衬托得更静了几分。
如果这会儿天光还亮着,看到的景色会和莫奈油画里的如出一辙。
草坪的中央放着露天的椅子和金属圆桌,他们在那桌子前坐了一会儿。
梁夕有些醉,仰面靠在椅子里看星星,高跟鞋被她踢落在了草地上,她的脚背在微弱的光里泛着白光。
这是他们第二次一起看星星。
时光匆匆,上次是在西宁的严冬,如今已是伦敦的夏日。
伦敦的纬度高,六月的晚上还有一些凉。
顾墨白怕她酒后着凉,起身去车里拿了条薄毯。
再回来,梁夕已经窝在椅子里睡着了,轻浅的呼吸声均匀可辨。
顾墨白俯身过来,动作轻柔将她盖好。
梁夕睡着了,他继续看星星……
伦敦属于海洋性气候,常年多雨、多雾,晴天很少,有星星的晚上亦是难得。
过来一会儿,忽然起风了。大团大团的云笼罩了过来,那些星星全部被藏进了云层深处。今晚没有月亮,天空很快陷入浓墨的黑暗中。
鼻尖隐隐闻到了水汽,这意味着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是时候回去了。
顾墨白弯腰将梁夕从椅子里抱了起来。
梁夕忽然在他怀里醒了,视线稍稍适应后问:“我刚刚睡着了吗?”
顾墨白:“嗯。”
“怎么就回去了?”她还没有醒透,声音有些软。
顾墨白垂眉看了她一眼:“要下雨了。”
仿佛是佐证他的话似的,有湿润的雨珠落在她的脸颊上。
他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加快了。
到了木质的门廊里,雨忽然大了起来,先前那些漂亮的花草一瞬氤氲在了滂沱的水汽里,宽阔的树叶被雨水打得啪嗒作响。
灯光将连绵不断的雨珠,照成了成千上万根白色的光线……
梁夕从顾墨白的怀抱里下来,拉住他的手,一路往里走。
她不喜欢雨天。
尤其是晚上的雨,冷冰冰的,让人毛骨悚然。
嘈杂的音乐声很快敲击进耳膜,雨声淡去,那种因下雨带来的不适感,稍稍淡去了一些。
闲得无聊的调酒师,在长桌后面调了一长排口味各异的鸡尾酒。
梁夕进来后,他随手示意她选一杯。
她挑了杯粉色的荔枝玫瑰马天尼。
甜甜的酒,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