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了个名字,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那些关于自己的破事,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小时候还能颠三倒四说个几句话,越长大嘴巴越张不开。怎么,你妈天天给你喂胶水,黏住了?”
苍寒:“……”
“李来贵找爷爷借钱。”
“借多少?”
“两万。”
“给了吗?”
“没给。”
爷爷那抠得跟铁公鸡似的,别说两万了,两百都别想让他掏出来。
“我想也是,”苍澈叹了口气,“要不是我遇见当事人了,你们爷孙俩还打算瞒我多久?你不告诉你妈就算了,怎么连我都不告诉?”
苍寒顿了顿:“你在外地。”
苍澈在外边奔波忙碌,有时候几个月都回不来,告诉他也只会徒增烦恼。
再说又不是什么好事,没有赶着趟告诉的道理。
“那你现在怎么想?帮帮你那倒霉爹妈?两万你老子还是能给的。”
“不给。”苍寒把话说得干脆,没有一点犹豫。
像李来贵这种癞皮狗吸血虫,但凡尝到一些甜头,就会像个黑洞一样,永远也填不满。
肉包子没办法打狗,得用棍子。
“行。”苍澈眉头皱起,趁着红灯摸出根烟来。
没点火,就这么干咬着:“这事儿别让你妈知道,她刚怀孕不太舒服。”
烟瘾犯了,又不敢抽。
苍寒点头,他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说。
苍澈从兜里掏出手机扔给苍寒,“给你妈打个电话,说我们过去了。”
苍寒拿过手机,熟练地输入密码,从最近通话里点开备注是“宝贝老婆”的联系人拨过去。
“今天去外婆家?”苍寒问。
苍澈一抬首:“就等你了。”
-
苍澈以前很少回临城,就算回来也是赶着节假日,好几个月才一次。
这次大概是因为姜周怀孕了,近几周回来的频率明显高了许多。
爷爷性子犟,不爱出门。
也就在苍澈婚礼上出现过一次,其他时间就闷在自己那破房子里,哪都不去。
苍寒小时候就跟爷爷一起生活,自然比苍澈要依赖一些。
他洗了手去厨房,看姜周正往保温桶里盛大骨汤。
“天气越来越冷了,老人家一定要注意保暖和防滑。我在汤里加了几味中药,你带回去让伯伯趁热喝了。”
“我来。”苍寒接过姜周手上的汤勺,站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让着地方。
“你怎么跟你爸一样?”姜周笑着往苍寒背上拍了一下,“我这还没到一个月,有那么紧张吗?”
骨汤冒着热气,咸香扑面。
苍寒揉揉鼻子,将骨汤装进保温桶里。
他的视线扫过女人腹部,那里平坦,还没显怀。
“少吸点油烟,”苍澈从厨房外探了半个身子,一手扣着姜周肩头,另一只手在她面前扇了扇,“咱出去坐着。”
姜周被强行带出厨房,还觉得十分好笑:“我盛个汤,哪来的油烟?!”
“那种小事就让你儿子来,”苍澈的声音走了一段距离,“养儿千日,用儿一时。”
全家好像也就孕妇本人没那么在意。
苍寒拧紧保温桶,眼底笑意浮现,转瞬即逝。
一顿饭吃得热闹,一家人一起七嘴八舌说着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