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周归珩回到公馆。
保安为他打开门，司机启动油门，却见保安突然出了警卫室, 来到后座右边车门前。
周归珩缓缓降下车窗，侧眸看他，“有事吗？”
保安在这里干了五六年, 还从来没跟周归珩正经讲过一句话, 反倒是经常在财经报纸和新闻上看到他。
他有点紧张, 说话都开始结巴, “周先生您好，今天下午周夫人的母亲有来，看起来来势汹汹，感觉应该跟您说一声。”
他话音刚落，周归珩的表情已然严肃。
“多谢。”他道, 接着向司机催促，“开车。”
回到公馆, 客厅空无一人，周归珩在玄关处脱了西服, 一眼就看到茶几上的那张请柬。
他拿起来端详, 看到是宋母的生日宴邀请，蹙眉又扔了回去。
径直去到画室, 宋柠果然正在里面。
地上被扔了一地揉成一团的画纸。
周归珩俯身捡了一张，是一张画好的游戏人物, 只是画画人应该是心绪不宁，才在最后落笔处出了小差错。
宋柠发现他进来，站起身，“你回来了, 今天不太忙吗？回来的比往常早。”
她看起来像是十分平静。
周归珩蹙眉，直接拉过她的手，冰冰凉凉的。
“怎么这么凉？”
他说话的时候，手掌缓缓收紧，试图替她捂热。
宋柠有些尴尬，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手一直露在外面画画了。”
“离交稿还有几天，你可以慢慢来，”周归珩低声道，“不要那么急。”
“对了，”他复又道，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神情，“今天家里有人来了？我看到桌上怎么有张请柬？”
“哦，那个啊，”宋柠回避他的目光，下意识想要掩饰宋母今日的到来。
可话到嘴边，终究是不想骗他，“嗯，宋太太，就是我妈，她今天有来。”
“她快生日了，办了个宴会，想让我过去，”宋柠顿了顿，试探地看向他，“你说我去吗？”
在宋柠一向的印象中，周归珩并不喜宋父和宋母，这其中大概有很多自己的原因。
可宋秋是他们的女儿，他真的会一丁点面子都不给吗？她并不确定。
“不想去就不要去，”周归珩回答的不假思索，他自然是持否定态度，一个不配为人母的女人，平时不联系，现在突然巴巴地凑上来，绝对是不安好心，“你去了又要受委屈。”
“好。”宋柠的心酸酸涨涨的，不管宋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他对自己的好绝对不掺一丝假，这就够了。
她于是往前挪了一小步，双臂环住周归珩的腰身，依赖似地靠在他身上，像只懒洋洋的小猫，“那我不要去了，就呆在家里。”
待在你的身边。
周归珩能察觉到她情绪不好，下巴轻抵她的发间，“是不是她又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以后我告诉保安，不准再放她进来。”
“我都习惯了。”宋柠知道瞒不住他，尽量松松地回答，“反正以后见面很少，就当被咬了一口。”
“那可不行，”周归珩低声反驳，眼神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黯下去，声音呢喃低语，“放心，我一定帮你讨回来。”
这天晚上，宋柠难得主动亲近周归珩，偏人又青涩单纯的让人心头发紧。
最后的时候，周归珩拥着她，她也抓着他的头发，强忍着不让嘤/咛溢出声来。
朦胧间，听到她低声喊了一句周二哥。
那嗓音，似糖似蜜，又像带着无限的惶恐。
她很少这样，像是极度缺少安全感。
不知道今天她到底是听到了什么肮脏的话语，想到宋家即将要为宋母举办的生日宴，他的表情在黑夜中阴狠难测。
——
宋母的生日宴会提前预热了大半个月，终于如期举行。
宴会地点在江余市某知名酒店的顶层，宋父为她包下了整整一层，会场被布置的雍容华丽，一看就是烧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