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想买车,就是想用车拉上他的羊回大草原。
“英木丘是哪里?”苏音想起自己在煤矿对面土丘上眺望到东北方那片草原。
“对,老爷子说就是哪里。”
“那里不是有沼泽吗?”
“老爷子说正是因为有沼泽,很少有人有车往那边跑,那里长得都是牧草,他的羊才长得这么肥壮。”
苏音沉思片刻、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一楼服务台,叫曲云岭上来。
放下电话,又给岱钦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坐到老爷子对面、尽量吐字清晰:
“吉日老爷子,你和乃木县那边聘用关系最后怎么处理的?”
吉日格勒看了苏音,又看了岱钦等着他给翻译,聘用他听不懂。
“老爷子说他没要工钱,就当他带走那几只羊是他买的。”
“老爷子,你和乃木县畜牧局谁谈的这事,有手续吗?”
这次老爷子听懂了,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没敢直接递给苏音,先给了岱钦。
“是,这纸上有乃木县畜牧局的红章,写得明白。”
苏音从岱钦手里接过来,看了上面内容和吉日老爷子说的一样,上面还有钱数,BBZL还有和老爷子是哪天终止的合作。
苏音:“这就好办了。”
好办了,岱钦细细琢磨苏音的话,难道她真要拿车换羊?
“苏总,你找我?”曲云岭推门进来。
“嗯,你去地下环路工地把隋副总叫上来,还有去电影院把苏副总也叫过来,让他俩都来办公室。”
曲云岭:“好,我先去找苏副总。”
***
宏伟超级商场的庆功宴上多了吉日老爷子,少了一个嘉宾,余医生。
看到朱院长和护士长身后没有余生,苏音气鼓鼓的扯了一下自己本来很平直的衣角。
宴会从一片今年冬天水盆羊肉随便吃的喜悦中开始,在确定九月1、2、3号楼竣工后,要举办集体婚礼的笑闹声中结束。
***
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现在苏音办公室的窗外就有一只绿膀蟋蟀不停的叫,它这一叫,引逗得会议室窗外传来不齐整的一片“蛐蛐”声。
“今年的天气不对劲儿啊,每年这时候蛐蛐还没进院,都在地里欢实着呢。”
“武主任,这不是今年热的嘛。蛐蛐都懒得吃草,跑院子里来纳凉。”
“就你小子懂得多,还不快点抓,一会儿叫的会议室的课又讲不下去了。”
“不是一会儿,是现在。我这嗓子可耗不过蛐蛐,我先歇会,让它们叫一会儿。”
“行,郑老师,你先进屋歇着,屋里有冰镇西瓜,你吃点凉快凉快。”
武全民殷勤的给畜牧局派来的老师开了办公室的门,这是他们后勤办公室。
原来的苏亮副总已经搬去商场三层,他的兵有一半都在那,他就跟过去了。
听着院子里武全民和新招来的办公室文员小陈的聊天,坐在办公室沉思的苏音没动,她办公桌上的冰镇西瓜也没动。
没动不是因为热,屋地中央放着一台一米高的冷风机,吹出的风清新湿润,毫不客气的把室内闷热浑浊的空气赶出窗外。
从敞开的窗子再进来的空气,经过冷风机的包装,含氧量上升、令人神清气爽。
会议室里也有两台一模一样的冷风机,郑老师还是念叨热,动不动就停课。
没办法,他不高兴来这儿讲课培训新员工,人家本来是坐办公室,上午一杯茶水,下午一盘象棋,中间还能在食堂混个肚儿圆。
苏音:这种大锅饭很快就要打破了,到时候是骡子是马就得拉上车、路上见真招了。
苏音替郑老师惋惜,本来想等到培训结束,让武全民跟畜牧局申请,把郑老师借调过来。
这样过几年这些畜牧局、粮食局没有发展的单位改制时,郑老师就比同事多了一条路。
可是有些人愿意缩在温暖的井里,他们不看天,只看周围的青蛙。谁出色攻击谁,谁懒谁就想着更懒;一点都不惦记将来井口封死了,怎么活下去。
隋二军的车停在院门口,他从驾驶室下来,手里抱着一个纸箱子,兴冲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