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乐一呆,扭头看了眼还跪着的李达,也跟着出去了。
李达抬头,见人出去了,长舒一口气,正想站起来,忽地一人进来,是那护卫之一。
对着柳如絮满面笑容的掌柜,走来,与护卫轻声说着什么。
李达这人高马大的壮汉见此,打了寒颤,竟然脚一软,坐到地上去了。
茶楼。
年轻人还在看着对面,不一会,那马车上下来的女子便出来了,手上却扶着一名青衣女子,正是刚刚进去的那位。
盲眼女子跟在两人身后。
年轻人目瞪口呆。
三名女子进了马车,那车夫坐到了车后,马车很快离开此地,而后那些高手与老人,也消失在客栈门口。
从头到尾甚至不用一刻钟的功夫。
中年人看到这里,嘴角已经带着一丝笑容。
“若是你去了,你猜你是会死在那些黑衣人刀下?那老人鞭中?还是那女子剑前?”
死亡与与年轻人擦肩而过,轻轻的,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他如梦初醒,打了个寒战。
茶楼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年轻人喃喃道:“幸好…幸好……”
马车上。
陆雪儿终于确认柳如絮没什么伤,而且身体还变得好一些了,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她这才注意到,还有另外一个姑娘,掌柜都报告里也提到过,柳如絮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目盲女子。
这目盲女子眼上覆着黑色绸带,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笑,仿佛黑暗中清新的风。
若是平日,陆雪儿决不会去为难一个盲人,更何况是一名姑娘。
可柳如絮刚从魔教出来,而陆雪儿早就通读过贾府所有关于血霄宫的情报,其中家包括唐门提供的不少密辛。
她当然知道这魔宫之中也有一名目盲女子,而且她也爱穿白衣,也用黑绸带遮着眼睛,还长得很美,看起来温婉无害,可她却是血霄宫最狠的幕后黑手。
那些细节,竟然与面前这人一一对应。
陆雪儿看着图南,神色带着狐疑,口中问道:“这位姑娘是……?”
柳如絮糊弄道:“这是南南呀?”
陆雪儿皱了皱眉,笑问道:“南南姑娘?难得来我明月山庄做客,又怎么会与如絮走在一处?莫非是迷路了?请问家中父母是在何方?如絮她本来便不大细心,极少关心这些,若是南南姑娘有什么难处,尽管与我提,莫要拘束。”
这问句看似关心,却处处试探。
柳如絮心头咯噔一下,陆雪儿这样连村子里都小女孩都会出手拯救的善良性格,会这么主动去为难图南,该不会是发现了吧?难道她要暴露了?那还得了!
柳如絮总有一种感觉,如果陆雪儿知道她勾结魔教,恐怕又是一个悲伤的洗白故事!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图南瑟缩着,垂下头,她对别人的目光尤其敏感,更何况陆雪儿的探究与怀疑。
柳如絮道:“南南是——”
“我是血霄宫的天机。”图南轻声道。
柳如絮震惊,卧槽南南怎么能主动摊牌呢。
陆雪儿面色一变。
图南自嘲一笑,却蕴含许多无奈:“如絮,我已经亏欠你很多,如今还让你为我撒谎,那怎么可以。”
这位盲眼女子静静道:“我出生血霄宫,无父无母,是魔教中人,虽然并无武功,可血霄宫甚至江湖所有的密辛,皆在我心中。”
图南平静的评价自己:“而且,我也并不无辜,血霄宫许多布局皆出于我手,许多人因我而死,我,便是个大麻烦。”
她说着自己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情绪,可那通身安静的气息,仿佛更加寂寥。
即使身处马车,也隐隐能看到那名被关在屋子里,不见天日的天机。
陆雪儿语塞,图南突如其来的坦诚,又自挖伤口的行为,竟然让她有些后悔自己都咄咄逼人。
图南:“陆姑娘,我听过如絮说过你不少事……你要是有什么怀疑,尽管问我便是。”
陆雪儿:“没,没有……如絮说过我什么?”
柳如絮眨眼,喔,以退为进啊,表面摊牌,实际洗白,还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