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绵任凭他擦干眼泪,发泄了一会儿,听见突如其来的温柔低哄,脑子还不清楚,甚至因为醉意深重,有些听不清他具体的话。
她安安静静地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小声哄了一遍又一遍。
耳边有人不停地说话,声线低沉又轻柔,她支起耳朵仔细听,总算听清楚了。
不该说的。
她懵着脸望着他:“你说什么了?什么不该说?”
容吟止住话。
她抹了抹泪,回忆刚才发生的情况,联系起两人的对话,终于意识到他为什么要哄自己了。
她因为触景生情哭了,而他以为是自己惹哭她的。
这个误会大了。
她可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重绵一下子眼泪没了。
她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了一些,然后抬头,郑重其实地解释:“我想家了,才哭的。”
容吟继续沉默。
她吸了吸鼻子,嗓音还带了点哭完后的沙哑:“你别在意,我哭一哭,心情就好多了。”
“嗯。”他说了一个字。
重绵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因为莫名其妙的哭,导致他毫不相干的哄了半天,要是个没耐心的人,恐怕快发火了。
重绵担心极了,紧张地拽了拽他的袖子。
虽然容吟不是会发火的人,甚至从来没对她生气过,但她还是担心。
他好像在想某件事,略显得出神,袖口的扯动,让他后知后觉地垂下了眸子。
两根纤细的手指捏着他单薄的衣服,往她的方向扯。
袖口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不自觉地动了动,他反手握住她的手。
重绵以为他是在制止自己,明明施加的力量不大,但他的反应却出奇的大。
重绵更不安了,真的有这么生气吗?
她很在意地为自己辩驳了一句:“我用的力气不大,拽不破。”
容吟看了她一眼,一时不懂她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思考了片刻,猜到她在说刚才他突然握住手的事,犹豫地动了动唇,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是他下意识的行为,不是制止她,而是想握住她的手。
她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所以整个人奇奇怪怪的。
容吟笑出声:“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重绵小声说:“你刚才半天不理我。”
容吟否认:“没有的事。”
重绵:“那你为什么等我澄清哭泣的原因,就不说话了,是不是怪我情绪变化多端。”
总算抓住了她的心理想法,原来她在担心这件事,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因为我在想——”
重绵竖起耳朵。
容吟:“下次不要再哭了。”
重绵:“就这样?”
容吟心想,还有,看到你的眼泪,心里难受。
只是,下一句话,没法说出口。
于妙音和宴永宁醉得不像话,两个人刚认识,却像认识了好多年的朋友,聊得火热朝天,喝完酒后还跑到柳树下,边唱小曲边跳舞。
段闻辰依然面不改色地喝酒,时不时地被不远处的两人奇形怪状的舞姿给逗笑。
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也带了点人情味。
容吟替重绵挪走酒杯后不久,歌声忽然一停,紧接着宴永宁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啊——”
容吟皱着眉头,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立即赶到两人身边。
于妙音躺在宴永宁身边,锢着他的胳膊,恶狠狠地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