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与不安笼罩在京城上空,与压低的云一起,阴沉得令人难以呼吸。
轩辕逐浩浩荡荡的出征队伍并没有多么盛大的送车场面,百姓们都在家中,如今跟着送别的是一些在外瞎逛又胆大的男人。
甚至鲜少有人知道轩辕逐将要去收复失地。
夜里,风比白日更加渗着刺骨的寒意,京城街道灯火通明,此事正值往常最热闹的时辰,而家家户户却紧闭大门,街上无行人,凄凉而寂寥。
忽然一条黑影从屋檐上闪过,跃进一户看似富裕的院落里,不多时,厢房里传出男人与女人的尖叫,随之是花瓶破碎声与桌椅碰撞声,无比混乱。
因着声响巨大,府中的侍人连忙赶来查看,只见一身着北戎服的大胡子男人手持大刀,架在这家家主脖子上。
大胡子男人带着北戎口音大声道,“把值钱的东西都给爷拿出来!”
“快快把东西都给他!”被大刀架在脖子的男人发抖道。
今日真是走了狗屎运,这霉头居然让他们遇上了,听说这北戎老贼还杀人,男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惹得大胡子不高兴,一下就把他脖子抹了。
屋内的女人已经吓晕了过去,大胡子往她身上一瞅,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把她也绑起来!”
“快,按着他说的做!”
待到侍人把值钱的东西和女人绑到大胡子面前,大胡子大笑着手一划,方才跪在地上怕得瑟瑟发抖的男人瞬间归西。
大胡子把女人抗在肩上,一手提起金银财宝,准备满载离去,不想刚出房门,一把剑直直对着自己的眉心,大胡子吓得不敢动弹。
容绥沉着脸,下一刻他的身后出现三个黑衣人,他声音冰冷,“把他手脚卸了,捉去官府。”
三个黑衣人道,“诺。”
“你,是你!!”大胡子认出了容绥,“你脸上的伤疤,没有错,你就是容绥!我要杀你!”
他丢开女人和钱财,发了疯似的举刀想要劈开指在眉心的剑,不想那三个黑衣人的动作更快,当他举起手时,就被绕到身后的黑衣人卸了手,大刀“哐当”落地。
膝盖窝被从后面踹了一脚,大胡子双腿剧痛发软,不得不下跪,他满目愤恨地瞪着容绥,北戎族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带给他们耻辱的男人!
双手双脚再也无法使用,大胡子忍着苦痛,大张着嘴,试图往前扑去咬容绥,被后者轻松躲开。
而大胡子狼狈地趴在地上,脸着地,他恨恨地说着,“哈哈哈,你该不会以为来京城的只有一两个我这样的人吧?”
“我的族人,将要占领轩辕国,找回我族荣耀!”
“而你,容绥,北戎的仇人,我的族人将会把你生吞活剥,热锅油炸,丢去草原喂食凶猛的狼群!”
“今天你杀了我,还会有另外的族人将轩辕国的京城闹得人心惶惶,我们要让轩辕国的人也尝尝恐惧的滋味!”
“哈哈哈,我的族人就快来了,带着我族的勇猛的军队,踏平轩辕国,而我死得光荣!”
“你杀了我吧!”
容绥冷着脸一脚踩上他偏头露出的脸,大胡子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瞪着通红的双眼,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带走。”语气稍显不耐烦,北戎人还是如此多废话。
不等这院落里的人反应过来,容绥已经飞身离开,快要回到王府时听见一阵刀剑打斗激烈的声响——是主屋的方向!
他心头一跳,猛地朝主屋而去。
他是趁着谢悠熟睡时出门的,还没出去半个时辰,便发生了这般令人心惊肉跳的事。
主屋庭院一派混乱,他的暗卫在与刺客打斗,见主屋的门还紧挨着,暗卫牢牢守着,他才稍微放下高高悬起的心,加入到打斗当中。
一刻钟后,庭院里弥漫着血腥味,暗卫在清理现场,容绥顾不得身上的血迹,忙推开门进屋去看谢悠。
映入眼帘是坐在床里的身影,隔着薄纱床帐看她,似乎还有些迷茫,睡眼惺忪的模样。
“夫君,你怎么出去了?”声音细软,将他的心完全安抚。
容绥身上还带着血,不敢靠近她,站在原地道,“听见些声响便出去看看,你何时醒了?可是被吵醒的?”
“嗯,醒了没多久,听闻外头有声响,被吵醒了。”其实不然,刺客一来她就醒了,在屋里观察了好久,那些人大概是北戎人,体格与轩辕人大有不同,还人均留着大胡子。
她没出去,怕暴露了。
“夫君还站在那儿作甚?”
“本、本王想起还有些重要事务,悠悠先睡,本王忙完便回来。”
“好,夫君仔细身子。”
谢悠知道他想去沐浴,没有戳穿,配合着躺下身,听他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关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