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要是能天天吃肉就好啦!”
黑蛋和铁蛋两人一前一后扑过来,仰着小脸,笑嘻嘻地冲项定邦嚷着。
这两个侄子从小就活泼闹腾,可大概是因为项定邦早早离家从军、鲜少见面的缘故,他们对他既敬又怕,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像兴冲冲出门迎接的情景。
下一秒,项定邦就发现是他想错了。
这两孩子哪里是来迎接他的,明显是冲着蔡苏亚去的。
铁蛋熟练地抱住了蔡苏亚的一条腿,黑蛋站在另一边,高兴地拉住蔡苏亚的手想把她拉进来,“三婶你总算回来了!”
“今天奶做了好些好吃的菜,我们都给你看着呢,绝对没人偷吃!”
铁蛋白嫩的小脸蛋在她腿上蹭了蹭,软乎乎地说,“对!连我娘都没有偷吃!”
别看周丽花人柔柔弱弱的,要论抢菜的手法和功底,项家就没有能跟她比的人,毕竟她家里姐姐弟弟多,这些都是从小练出来的。关键她一旦认真起来,还确实是六亲不认,别说项大娘这个长辈了,就是黑蛋和铁蛋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周丽花:……
算了,毁灭吧,这俩孩子谁要谁拖走好吧。
春分在厨房里帮忙,等项大娘忙完了,她也就没事了,知道妹妹在妈妈手里,赶忙小跑着出来想去找半夏。
没成想,一进院子,她率先看见了一张惦记了好久的脸,“三叔!你回来了!”
小姑娘激动又高兴。
她是项家最大的孩子,对项定邦的记忆是最多的。
春分现在还记得她唯一穿过的一条白裙子,是三叔送给她的。不过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拍弄脏了,藏在衣橱里只是偶尔拿出来看一眼。
“嗯。”对上孩子,项定邦仿佛连声音都变得温和了许多,“我给你们都挑了礼物,自己去选吧。”
“好!”
“呀定邦真是有心了,回家还记得给孩子们带礼物。”江大萍抱着半夏笑眯眯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路上累了吧?还没歇脚就去地里了,快进门吧,妈晚饭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呢。”
“大嫂才是有心呢。”蔡苏亚弯了弯唇,“这不,刚忙完就着急出来,给半夏拿了一罐麦乳精。”
项定邦听了,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江大萍抱着孩子,要是不细看,还真不大能注意到她藏在孩子后面的麦乳精。
圆乎乎的罐子,比蔡苏亚的手都大,也不知道她怎么一只手就稳稳捏住了。
一进门就是热情高兴的寒暄,要是以前,项定邦淡淡应了一声,就这么过去了,都是自家人,还是嫂子,他哪会去关注这点小动作。
江大萍也是习惯了,如果不是刚当着项定邦媳妇儿面说他坏话被逮了个正着,她心虚,生怕他记恨自己,说不定都懒得抱半夏来掩饰一下。
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麦乳精本就是项定邦为半夏准备的,她有一罐,铁蛋也有一罐,这两个孩子年纪小。
但江大萍这种偷偷摸摸的小心思,叫人看着多少有些膈应。
况且这麦乳精拿进去,当真是让半夏喝的么?
项定邦不打算管大哥的家事,回头跟项大娘说一句也就算了。
项大娘在孙子和孙女之间偏心孙子,但要是孙女和儿媳妇,她肯定是把孙女放在前头的。
当年周丽花把好东西往娘家送,项大娘记恨到现在,什么好东西都舍不得让她经手。
但当两人相处的时候,项定邦还是忍不住,悄声问她,“大嫂是不是私下为难你了?”
先是故意在她面前诋毁自己来吓她,又是暗戳戳的小动作,项定邦知道他娘对大嫂一向满意,如果大嫂回头对项大娘说了什么,很可能让她对蔡苏亚产生不满。
蔡苏亚抿了抿唇,“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放心,我能应付的。”
——那就是有了?
项定邦薄唇抿紧,眸光锐利如刀,含着暗色的凝重,“我去跟大哥说说。”
眼看着他起身就要走,蔡苏亚连忙拉住他,然后就被手里的触感吓了一跳。
硬邦邦的,肌肤相处间,有无尽的热意从他身上穿起传递过来,令她不自觉心头一跳。
眸光盈盈,盛着琉璃般滢亮的光点,笑着看去,
“不用了,我本来也待不了几天了,何必再添一桩麻烦事?”
“更何况大嫂如何,春分和半夏我都是喜欢的,她们都是乖孩子,别惹了她们伤心。”
项定邦眸光幽深,微微放松了身上的肌肉,让她更容易抓着自己,不会伤到手,“你不能只为别人考虑。”
“做错事情的不是你,该有的后果应该让大嫂去承担,而不是你在这儿为难自己,她反倒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