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皇帝和皇后也不例外。皇帝还好,他身体不好, 惊梦易醒,天刚亮就睁开眼睛了,顶多被吓一跳, 皇后就要惨一点了, 总算如愿让侄女嫁给太子后, 她收获了几个月来最香甜的睡眠, 突然一道惊雷,就把她从梦里打醒了。
刚睁开眼睛的那瞬间, 皇后差点以为是有什么叛贼打进皇宫来了, 后来细听那振聋发聩的动静里弥漫出来浓浓的喜悦, 才反应过来,拉着前来伺候的陈嬷嬷,猛烈跳动的心跳声还没消停下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嬷嬷很快就收到消息了, 倒不是她多敏锐,主要是, 东宫那边完全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都不用刻意打探, 拿个早膳的工夫, 通过诸多宫人的口, 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回、皇后娘娘……”陈嬷嬷也觉得难以启齿, 更是胆战心惊,在皇后的斥责下,才支支吾吾地说, “是太子妃……今天一大早便让人去乐府挑了好几个吹唢呐的宫人,带去侧妃那儿、呃……给太子殿下庆祝……”
皇后不可思议地问,“她庆祝什么??”
陈嬷嬷:“庆祝……说是庆祝殿下成功脱离童男身……”
皇后:“……”
她这辈子没听说过这么荒唐的事情!
她怒极反笑,“蔡氏是疯了么!她竟敢……如此戏弄太子!”
陈嬷嬷见皇后重重喘着粗气,显然是气得厉害了,连忙地上一杯温水,轻声劝道,“太子妃年纪小,不懂事,所以才要您多多照看着呢。”
皇后喝了水,深吸了两口气,“阿姮呢?她可有对阿姮下手?”
陈嬷嬷犹豫了一瞬,“据太子妃透露,原先被送到东宫去的那几个侍寝宫女太子一个未碰,连跟太子妃大婚那天,太子醉酒沉睡也未能圆房,知道昨日表小姐进了东宫这才……旁的也没什么,只是太子和表小姐的关系,奴婢忧心,是否会引得皇上生疑?”
皇后神色阴晴不定,沉吟良久,想到随之而来的麻烦,气血上涌,一掌排在桌上,“都怪那蔡氏!肆意妄为!愚钝不堪!”
“堂堂太子妃竟做出这样的事!岂不让天下人都嗤笑东宫?!”
正说着,门外有宫女前来回禀,“禀告主子,宁妃娘娘在坤宁宫外求见。”
宁妃娘娘,便是太子的生母。
想来也是为了今天早上这事来的。
果不其然,进门后,宁妃扑通就跪在了地上,语调哽咽,泪珠点点,“还请皇后娘娘为殿下做主!”
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太子原来是不行的,直到昨夜才跟萧侧妃成了好事,私下议论什么的都有。甚至有好事者揣测,萧侧妃自小跟太子一起长大,情谊甚笃,或者使出手段为太子遮掩也有可能。
宁妃心急火燎,一听说皇后起来了,便急急忙忙前来请她为太子证名。
闻言,皇后脸色微微一变,端着茶盏沉默不语。
倒是陈嬷嬷面带为难,歉疚道:“便是皇后娘娘,也只能让太医为太子诊脉,但您也知道,太子养在娘娘膝下,过去都没诊断出什么毛病,如今也说没有……恐旁人不愿相信啊。”
宁妃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惊恐无措,“那、那该如何是好啊?”
陈嬷嬷便轻声提醒:“解铃还需系铃人。”
宁妃听明白了,这是让她去找太子妃来澄清。
一想到蔡苏亚,她满腔恨意都涌了上来,“都怪她!无能愚蠢!因为善妒,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手里的丝绸锦帕生生被她撕扯出一条一条的裂纹。
闻言,陈嬷嬷瞧瞧抬眸,望向皇后。
两人对视一眼,陈嬷嬷随即安静地垂手侍立。
宁妃的主意不错,只要咬定了太子妃善妒,恼怒之下才做出了这些事情。
如此一来,她对太子和萧侧妃的所有指控都立不住脚,旁人听了,也觉得不过是妇人内宅争斗罢了。
“启禀皇后娘娘,”这次是皇后早前安插在乾坤宫外的小太监,“太子妃方才进宫求见陛下,央求陛下往东宫又选了十位美人!”
“什么!”皇后瞪大了眼睛,厉声道,“此事属实?”
小太监急忙点头,“奴才亲眼看见高公公捧着圣旨往宫外去。”
身份有别,皇上先定了太子妃和太子侧妃,又给两位皇子也定了正妃,之前选秀还有不少贵女未曾婚配呢!
皇后面色阴沉,陈嬷嬷也暗自叹息。
如此一来,太子妃怎么也跟“善妒”扯不上关系了啊!
宁妃略微有些不安,唇瓣亲启,“皇后娘娘,您看……”
皇后没耐心跟她虚与委蛇,疲惫地扶住额头,陈嬷嬷心领神会,“宁妃娘娘,事关太子殿下,自然是再重要不过的,皇后娘娘必得仔细斟酌,若有消息,定会再找您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