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迎霜沉默躲开,与他拉开三步距离。
眼看着怒火又要上来了,虞申撇见她泛红的眼角,到底什么也没说。
景千笙看见麦迎霜默默走到自己身侧,心中微暖。再看向顾溪止,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试探自己。景千笙晃了晃脑袋,总觉得方才入魔一样,淡定不下来,还说顾溪止是……他骤然顿住脚步,旋即又若无其事地向前走。
他不是瘸子,而且顾溪止哪怕是个瘸子,心性和气度也比他好上太多。景千笙恍惚地想,来日顾溪止当真要跟他抢麦迎霜,而迎霜也喜欢他,那自己怎么办?还会守住这份挚友之情吗。
他不知道。
……
邀悦居。顾溪止定的雅间内。
虞申和景千笙坐在麦迎霜两侧,顾溪止坐在麦迎霜对面。
饭菜还未上来,除去顾溪止,其他三人各有各的尴尬,一时间寂静无声。
隔壁间的秦漱知和游远誉听了半天,什么都听不到。
秦漱知轻声道:“怎么回事,这还能不吵起来?”
游远誉心痒痒,恨不得扒开墙壁看看每个人的脸色,闻言猜测:“许是路上吵过了?”
“吵过了那应该去找医修啊,还吃什么饭。”
秦漱知着实不解,这种时候不动手,虞申也不像那么君子的人啊。
游远誉神情微僵,“你看起来对他们互殴很感兴趣。”
秦漱知礼貌颔首,眼珠子狡黠地转了两圈,微笑道:“今夜我也有些疲倦了,不如下次再找机会看看你的人准备的怎么样了。现在去给他们添把火?”
游远誉饶有兴趣地挑眉,“你看起来精神的很。想要干什么?”
秦漱知一阵低语。她心想,还得挤一点时间陪师祖过元夕呢,明明没什么事却硬生生让他陪了自己那么久。
游远誉说的对,她先下显的急躁了,放慢一点步调也无甚不可。
头顶的明裴落沉入神识修行中,已然将将过元夕忘的干干净净。
游远誉静静听完,咂咂嘴,表示很感兴趣。
说干就干。秦漱知来到桌边,拿起一壶酒,面不改色地一口干掉,最后留下一点时想了想,索性将其倒入领口处,又拼命地揉红脸蛋,甩了甩头发,她回头看向游远誉,眼神迷离,露出一副痴迷的表情,怀里还抱着酒壶。
俨然一副醉鬼模样。
游远誉看着她泛红的脸蛋和难得纯良的憨笑,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下一秒,秦漱知头顶突然冒出一只棕毛小犬,登时漂浮在秦漱知面前,遮挡住他的视线。
明裴落不知道怎的一下子秦漱知就这幅样子了,冷冷地看向游远誉:“你灌酒了?”
游远誉见他突然出现,登时正色起来:“玄武大人!”怪不得秦漱知一点也不担心月琳离的事,竟是随身带着玄武!
……可是怎么和先前看到的不太一样,气场强大了不是一点两点,游远誉倍感压力,硬着头皮道:“是她自己弄的……”
秦漱知见明裴落突然离开她头顶也是一愣,只要不和她接触,神隐就无效了。闻言下意识勾唇含笑,她将明裴落重新放回脑袋上,几不可闻地软着声音道。
“师祖莫慌,我是故意的。您再等等我,我陪您过元夕。”
明裴落愣愣地窝在她脑袋上,她怎么对过元夕这么执着,然撇见她湿掉的领口,一言不发,默默催动灵力将其烘干。
——[成何体统!]
秦漱知眉眼带笑,游远誉吓的不轻,委婉道:“你就、就……就这么一直带着?”
“这话说的,”秦漱知无辜道,“他可比你重要多了,是一定要在场的。”
游远誉:……行吧。
事情准备就绪,两人走出房门,秦漱知朝游远誉伸出手,游远誉将其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刚想环上她的腰肢,上空突然出现一阵沉沉的压迫感,好似被什么人面无表情地盯着。
游远誉喉咙一动,手掌上移,默默扶住秦漱知肩膀。
秦漱知佯装醉酒难以站稳,路过隔壁雅居,猛地一把撞开房门,嘴里还在嘀嘀咕咕。
“酒呢!酒……我要酒……”屋内四人齐齐一愣。
麦迎霜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颤抖着扶住桌子起身,嘴唇蠕动。
刚想说些什么,秦漱知突然咧嘴一笑,歪头看着景千笙。
“我看见了喔……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