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日后财源广进。
原来他的小王妃想银子了。
沈令闻哑然失笑,他带着一身疲乏倦意而来,可还未曾踏入,便已经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如今已是戌时,揽月楼里的角灯还未灭,沈令闻也一时拿不准卫扶余究竟是歇下了没有。
军营中并非没有他的卧榻,然而今日他却偏偏一改往日,盯着晚间的风狠狠抽了马儿数十鞭才紧赶慢赶回来了。
谁能想到军营里头说一不二的战神王爷,此刻居然站在自己王妃的屋外不敢进去。
沈令闻晒笑一声,抬脚跨过石梯,耳朵却灵敏的抓住了屋里头的动静。
他身形矫健,立刻便将自己匿于浓浓暗色之中。
他宛若潜伏的鹰,目光警惕而森然。
“王妃娘娘,您该去就寝了,太医嘱托说您的身子不可以累着。”
一名鹅黄色衣衫的姑娘捧着一个小蛊正喋喋不休的对身后的人说话。
沈令闻耳目极佳,尤其对卫扶余身边的人更是过目不忘。
他记得此人应该是卫扶余最常使唤的那个小丫鬟。
随着这丫鬟走到屋门口,沈令闻的视线也凝结住。
卫扶余一袭单衣轻薄曼妙,乌发浓密似绸子般散落至她腰际,掩了她几分妖曳风情,多了几分少女天真。
她此时拎着裙摆,飞快的跑到槐序面前,拉着她便要往屋子里头进。
“你怕什么,反正王爷今晚不回来。”
“快来尝尝我熬的汤。”
“王妃,奴婢真的喝不下了。”槐序打了个饱嗝,面上有些许为难,“您今天都熬了三锅汤了。”
“这不是突然来了兴趣吗……”卫扶余讪笑一声,将小碗塞到槐序的手里,央求道:“就最后一碗,你尝一口告诉我味道如何。”
槐序咂咂嘴:“奴婢喝着挺不错,就是不知道王爷喜不喜欢。”
“谁说我做给他喝的?”卫扶余眉毛一挑,当机立断否认,“我是为了以后开饭馆做准备。”
槐序“哦”了一声,绕着卫扶余慢慢走了两圈,才说:“还以为是王妃今日听了大夫人的话体恤王爷了呢。”
“听周指挥使说王爷自打今日去了军营便再也没出来过,连一口热茶都没喝上,晚上还要操练将士。”槐序打了各哈欠,故意将话说的夸张些,“听说军营里的折子堆的跟小山似的,王爷最起码不吃不喝三天三夜才能批的完。”
“那谁让他溜到京城不处理公务……”卫扶余撇撇嘴,“我才不体恤他。”
“也对,哪有新婚第二天就让妻子独守空房的。”槐序猛喝一大口,恨恨道:“王妃说得对,这汤就该一口也不给王爷留,就让王爷和军营里头那些糙汉子过!”
晚风瑟瑟,藏于树后的沈令闻不自觉摸了摸自己鼻尖。
“看来倒是本王的罪过了。”
沈令闻自暗处走出,他微偏头,视线穿过槐序落在那个单薄的姑娘身上。
于是他想也未想便解了外袍给她披上。
好在她刚刚端着热汤,如今指尖还散发着热气。
沈令闻自然而然地笼着她,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头,透着自然而然的宠溺:“听闻某个贪财的想要银子了?”
第46章 他在试探
卫扶余起初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后来她低下头不经意间瞥见沈令闻衣袖里的那一抹红色,又看见那颗空落落的梧桐树,心里头还有什么不能明白。
她嗔了沈令闻一眼:“你不是今夜不回来了吗?”
“骗我也就罢了,还偷拿我的东西!”
她猛地弯腰,手指灵活的探入沈令闻的袖口摸出自己的红绳。
上头墨迹都是新的,分明就是她今日亲自写了挂上去的那个!
屋外凉风,沈令闻挟着她腰身将她往屋子里头带。
如今是早春,夜晚却仍旧生凉,他恐卫扶余受寒,便行至火炉前支起炭火盆。
他随意将袖口卷起,取了火钳夹着箩筐里的银丝炭。玄黑墨袍布料滑顺,不过扔了两块炭火的功夫,撸上去的袖子便又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