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扶余问他缘由他只说自己落了俗,应当舍去尘世间的身份。
言下之意便是不想再回卫家了,就连自己的生母也不想再见。
卫扶余有些惊讶,却也没多问,只是将心思都放在了招呼怀柔长公主的身上。
如今沈令闻一马当先率先去清河郡收复叛军,也不算是明面上的反了,他们定王府就还是皇室的藩王,这怀柔仗公主来他们就必须要接见。
只是该以什么礼数接见?
下人拿着名册上报,正巧裴夫人走了进来。
她先是送上了自己煲的参汤,随即不紧不慢表明目的。
“妾身同长公主也是旧相识,原以为此生不复相见,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机会。王妃不如卖妾身一个面子,将长公主安排在我院子旁边,也好叫我们二人好好叙叙旧。”
卫扶余含笑:“既然如此,便辛苦夫人了。若是裴夫人布线麻烦,等会随我一道去接长公主便是。”
裴夫人自然答应,她们二人走至城门口,倒是好生热闹。
“参见王妃!”
卫扶余走到周平面前:“可吩咐下去了?”
周平道:“已经差人同长公主的车架交涉了,咱们雍州庙小,只许长公主的五十亲兵进来。”
“这便是京城来的长公主吗?瞧瞧那马车头,是镶嵌的金子吧?”
“果然是京城来的人,当真是金贵极了。”
“京城来的又怎么样,也不管怎么雍州的生死。”
沿街百姓窃窃私语,卫扶余充耳不闻,只是稳稳当当地骑在马上。
怀柔长公主坐在轿子里四处寻觅着,她的视线落在一身骑装的俏丽女子身上,闪过了些惊讶。
“一年不见,你倒是变化许多。”
卫扶余淡笑:“全凭借长公主昔年教诲。”
“长公主远道而来,就请在定王府歇息几日吧。”
怀柔长公主慢慢下了马车,掩面轻咳了几声,抬脚要走。
“这儿是什么蛮荒之地,风沙真大。”
熟悉的声音自车厢内传来,卫向晚踩在马车夫的背脊上慢吞吞下了马车。
她养尊处优惯了,来雍州更是满心底的不愿意。
偏偏他那个好父亲对她说,如今卫扶余是什么定王妃,她这个做妹妹的合该多巴结一二,日后也有个好姻缘。
“这不是向晚妹妹吗?”卫扶余停下脚步,“你也来了?”
卫向晚不自在地别过脸,“我母亲来,我自然也要跟着来。”
“这次我们可是奉陛下的圣旨来给你赐药的。”卫向晚昂着脑袋,瞥了一眼卫扶余,神情愈发倨傲,仿若自己真的是她的救世主一般。
卫扶余懒得同她计较,她赶着回府用膳,便想着早早地将这二人打发到裴夫人那里去。
“两位都是京城来的贵客,来福,你可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们。”
“不必招待,本宫——有事要同你家王妃细说。”怀柔长公主开口,在卫扶余印象中,这位长公主凡是出现在她面前,向来都是歇斯底里的,鲜少有如此沉静的时候。
“如今四下无人,长公主有什么要说的不妨直说。”
“你随我回京,我将药给你。”怀柔长公主不紧不慢道。
卫扶余说:“那我不要了。”
怀柔长公主出现一丝愕然,又听卫扶余继续道:“我既没中毒,又不等着救命,为何要听你的话?”
“如今时局动荡,多少人巴着往京城里头进都进不去,你居然不想?”
“皇城有雍州安全吗?”卫扶余嗤笑一声,“我回京城干什么?去卫国公府吗?还是去皇宫?”
“若是长公主愿意将我母亲当年如何战死沙场的事情告知一二,我倒是可以考虑回京。”
怀柔长公主楞了楞:“你果然还是知道了。”
她冷笑连连:“你母亲当年的事……事到如今你自个猜不出来吗?”
“定王府私吞了军饷,战场无粮,你母亲再如何英勇也不过是强弩之末,败局是早晚的事情。要怪就怪她一个姑娘家不安心在家,非冲到战场上去。”
“不是定王府,是昌王府。”卫扶余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