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在这头咬着嘴唇,血都咬出来,不耐烦地吼:“你怎么这么多事!”
丁千一:“……”
这件事,她谁都没说只告诉了那个方清源,让人心里感到不安。
“桃子……”丁千一语重心长,“你回来吧,我带你去找那个女人算账。”
“不许你叫我名字!”云潆气得眼睛都红了,“也不许你管我的事,我讨厌你!”
讨厌他对方清源乱说话,讨厌他提起爸爸的女朋友。
Biu,一把小剑扎心里,疼得丁少半天说不出话。
云潆把电话狠狠挂断,拉黑。
...
深夜。
秋雨一阵一阵,眼看就要入冬。
云潆抱着小象窝在被子里,眼睛干涩地眨啊眨,问彤妹:“你说方清源明天会回来吗?”
明天周一。
“会。”彤妹摸摸头,“等他回来,我好好教训他。”
女孩温驯地蹭了蹭枕头:“不要,你不要说他,他也很委屈的。”
她渐渐阖上眼,想快快入睡,再睁开眼就能见到方清源了。
她不知,五菱车停在校门外熄了火。
有人静静坐在车里,好一会儿,终是抵不过心里的想法,下车进来,拉亮了小平房的灯。
他坐在那,一动不动望着二楼的窗户,天亮前离开。
云潆在周一重要的升旗仪式上并没有等到方校长。
她已经不会再问了,静静捏着指甲刀,把一串手黑黑的娃娃们好好修剪了一番。孩子们依旧是她第一次参加升旗仪式的那个样子,可她已经回不去了。
她带着一串需要理头发的孩子去食堂,阿金在食堂门口摆开一排凳子,举着嗡嗡的电推子一颗颗脑袋剃过去,孩子们自己打水洗头,换成云潆站在那个位置好脾气地叮嘱:“搓出泡泡再洗,多揉一揉,耳朵后面洗洗干净。”
洗完,一颗颗小脑瓜检查好才让他们去上课。
阿金沉默地收板凳,云潆问他:“那天,你真的有东西要买吗?”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停顿的几秒已经让云潆知道答案。
宿舍里,彤妹小声劝:“阿源不是故意的。”
云潆不听,委屈极了:“你就帮着他。”
彤妹着急:“他遇上泥石流,差点被埋进去,不叫我跟你讲!”
云潆攥紧彤妹的手:“现在呢!”
“等拖车,所以没赶上今天升旗。”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彤妹说:“怕你担心哩。”
云潆听了,眼角迅速泛红。
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天全黑了,以为等不到了。
彤妹哄她:“崽,睡觉噶。”
她不肯,眼巴巴地看着校门。
当车光打进来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车那么脏,看的人心惊,云潆来不及换身上的睡衣,三两步跳下台阶往外跑,穿过熄灯的操场,跑进仓库里,揪住了男人的衣服。
方清源听见脚步声的时候没回头,现在平静地拨开她的手,低声说:“太晚了,你去睡吧。”
看在云潆眼里,他好像是在避开什么脏东西。
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气:“睡不着,我想喝咖啡。”
从前每一次他都答应她的。
可这一次,方清源垂眸道了声抱歉:“我想休息了。”
云潆气得跺脚,难过得话都说不出,曾经那么熟稔的人,突然隔了千万里,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为什么总是这样,都要抛下她?
一颗晶莹的泪啪嗒砸在地上,将干燥的地板洇成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