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丧了。
谁要生小渔人?
裴惜惜听到他们这些童言稚语,面色再次微妙。
混血渔人指的是亦平,这些小美人鱼里,有一只是亦平的未婚妻?
好家伙,不仅亦平安排上了,连未来儿女都给安排了。
她没有问她们为什么不能出去,若真是她猜的那样,这个问题本来就是种残忍。
不愿出去,和不能出去,是截然不同的选择,前者是一种自由,后者是一种残忍。
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与这些小美人鱼讲太多外边的故事?
她讲那些故事,勾起小美人鱼对外界向往,却又不能出去,是不是更残忍?还不如小美人鱼一辈子都不知道外边景色,以为外边与这秘境别无二致?
从裴惜惜面上窥到她心底想法,路亦平丧丧地传音宽慰道:“别想太多,她们早知自己结果,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你讲这些,只是开阔了她们的视野,也让她们在未来,对新生小渔人多了些谈资。要是会有什么坏想法,那些成年渔人早阻止你了。”
便算现在这些渔人能出去,她们也未必愿意出去呢。
裴惜惜见路亦平提不起多少兴致,问:“既定事实,没法改变?”
路亦平摇头,继续传音:“没法改变,我爷爷说,这是我来渔人国感悟水之法则的条件。”
“那不感悟法则呢?”裴惜惜传音。
“不行,我爷爷说,这是我高祖母替我们这一脉定下的婚约。我曾祖母找了我曾祖父,我爷爷找了我奶奶,我娘亲找了我爹爹,这婚姻就落到我头上了。我爷爷说,如果我不想履行,就让我儿女履行,总之要履行。”路亦平开口,“与其我儿女日后怨我,就由我履行吧。”
裴惜惜:“……”
您想得真长久,这么快就想得儿女了吗?
她都没想过呢。
不过,她这一种族,没法繁衍,便算有生子花,也生不出后代,便算她愿生,也没法生。
这是种族限制。
裴惜惜拍拍路亦平的肩,怜悯而鼓励地开口,“多生几个,要是开始寻找生子花了,告知我一声,我替你留意一下。”
这些生子花,日后都是她大侄儿/女呢。
路亦平拍开裴惜惜的手,道:“我最多只生一个。”
生子花要汲取父母精血灵气与神魂而成长,期间父母双方都会变得虚弱,代价这么大,谁会多生?
裴惜惜有些好笑,他俩居然真一本正经地讨论生几个。
她收回手,道:“回去准备办道侣大典吗?”
说起道侣大典,裴惜惜有又想起颜今歌,他肯定是不会准备道侣大典的吧,渣渣师父!
路亦平道:“当然,她在外边,只有我能依靠,我总要护着的。”
裴惜惜大力拍拍路亦平,赞赏道:“不错,小伙子,有责任,有担当。”
比她师父好多了。
路亦平推开裴惜惜,揉揉肩,道:“你谋杀啊,这么大力!”
他游到另一边,距离裴惜惜远一点,“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裴惜惜麻溜讨饶:“是是是,我错了。”
她收回手,见小美人鱼对那些幻鱼捉捉放放,还有几条小美人鱼好奇地扯章鱼的脚,禁不住好笑。
像一群孩子。
她仰头又望向中水,看了片刻,开口问小美人鱼们,“能上去吗?”
“不能。”小美人鱼一号头也未抬地答道。
“为什么?”裴惜惜问,“上边不也是水?不能贯通中水和重水?”
小美人鱼二号凑过来,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因为上边有宝物,我们渔人国的渔人,就是为守护宝物而存在,不过,守护宝物归守护宝物,但我们上不去。”
小美人鱼一号道:“这不是家长告诉我们的睡前故事吗?睡前故事都是假的。”
小美人鱼二号辩驳道:“哪里假了,我觉得是真的。不然我们为什么困在这里,不能出去?听说修真界有很多吃的喝的玩的,还有很多长得奇形怪状的修士,比如全身毛绒绒,比如全身都是尾巴,比如全身都是手,这些都是睡前故事,惜惜,你来说说,是不是真的?”
“唔,”裴惜惜没有给出直接答案,“一切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