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多多以折扇拍手,笑道:“是啊,我也元婴期,可以打理家族生意了。也是巧了,我东域这边生意已经查看完,正准备去西域,不如贤伉俪乘坐我金家域舟?”
裴惜惜正欲拒绝,金多多有开口道:“裴道友先别忙着拒绝,我邀请两位,是看重两位的身份,太渊宗的招牌,在太玄界还是有点威慑力的,裴道友就当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帮帮忙?”
金多多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她同时有些感慨,不愧是生意人,嘴皮子就是利索,明明是带她们坐顺风车,在他嘴里,就成了帮他忙一样。
舒心,又妥帖。
她可不是那等听不出好赖话的蠢货,以为对方真的缺这么个招牌。
多宝阁金家,也是个响当当的牌子,没有哪个散修,会不知死活的去抢。
“那就多谢金道友了。”裴惜惜开口。
金多多笑容真切了些,他就喜欢这样的聪明人。
不自作聪明,也不自视甚高。
也是,太渊宗掌教峰的天骄,又怎么会不精心教养?
当年见面时,对方筑基他金丹,不想再次见面,对方元婴巅峰,他元婴中期,或许下次见面,他就得喊她前辈了。
这样的天骄,结交没坏处。
他展开折扇摇了摇,道:“没事没事,就当是多交个朋友。”
他朝裴惜惜眨眨眼,笑道:“生意人嘛,四海八方,进门是客;囊寰宇宙,出门即友。多个朋友多门客,你与我做朋友,就是看得起我,你既然看得起我,我又怎么会对朋友不尽心,你说是吧,裴道友?来来来,裴道友,颜前辈,两位请。”
金多多在前方带路,积极邀请两位上域舟。
上边有伙计见金多多邀请客气上舟,早机灵地在桌子上又添两张桌子。
这些桌子与椅子一般都是罕见的无垢玉雕刻而成,无垢玉能助修士排出体内杂质,是修士最爱的一样宝贝之一。
常人拥有一块雕成玉佩在身上,便已足够让人羡慕,如金多多这般财大气粗地雕成椅子的,几乎没有。
只能说,金家不愧它多宝名号,旁人稀罕之物,在他家只是寻常。
裴惜惜视线扫过这无垢玉椅,又想起明泓玉,说起来,明泓玉也是由世间珍宝金尊玉贵荣养的,和金多多一样,若是哪日两人碰到,倒是可以对着凡,看谁日常用的珍宝更珍贵。
裴惜惜心神走神片刻,坦然自若地坐下。
金多多提起茶壶,正欲给裴惜惜倒茶,又嫌弃这茶水等级不够,朝伙计招手,让他换五阶小壶春过来。
他望向裴惜惜,笑道:“裴道友最近一时风头无两啊,我家老头子,对您一直夸了又夸,说您是太玄界之福。我说我认识裴道友,能称上一声朋友,我家老头子还不信,有了这次共路经历,我家老头子总该信了,还得多谢裴道友,让我有去我家老爷子那儿炫耀的机会。”
裴惜惜抱臂,身子微微后仰,颇为不适地开口:“金道友,没必要没必要。”
没必要捧得太高。
这么托着哄着说话,好似她是什么多了不起的大人物一样,太肉麻了,受不了。
“我做的,较之令尊,以及无数镇守魔渊的前辈,不足万分之一。”裴惜惜谦虚了一句,又道,“咱俩认识时,我还只是个不出名的小筑基,行事稚嫩,还是金道友仗义,教了我不少江湖经验,之后又让我走后门,摆脱盯上我的不怀好意之徒,这等恩德,我一直铭记在心。金道友此时这般说话,莫不是认为我是那等心胸狭隘之辈,一朝得势,便猖狂自傲?”
金多多听出裴惜惜话里意思,用折扇折扇,哈哈笑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这不是礼多人不怪嘛。”
他拎起新上来的茶壶给裴惜惜和颜今歌倒了一杯七分满的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端起茶水,面上的笑愈发真诚,“我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不再商业互吹,谈话就更自如。
金多多和裴惜惜一个家学渊源渊博,一个涉猎广泛,两人之间随意闲聊,无论什么话题,彼此都能接得上话。
颜今歌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裴惜惜和金多多聊天,眸光微沉。
他视线落到裴惜惜开怀的笑容,毫无阴霾的爽朗笑容,垂下眼睑,心情失落。
是不是年轻的男孩,更招小明珍喜欢?
他性格沉闷无趣,没有金多多风趣,平时明珍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很不开心?
明珍已经许久不曾编织幻境,与他增进感情了。
他正自怨自艾间,感觉到自己手上多了抹温热。
颜今歌视线扫过,见裴惜惜虽然还在与金多多说话,但她右手正覆盖在他背手上,指尖还捏捏他的指骨,似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正在安抚他。
顿时,颜今歌又开心了,明珍能这么快察觉到他的心情变化,说明明珍时刻将他放到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