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月很清楚,自己当日做过的事绝没有被原谅的余地,若是想活,唯一的生路便是杀了离央。
离央面上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在抱月的妖力将要落在她身上时,她终于抬起了手。
指尖一拂,一股不可违逆的力量止住了抱月的动作,她被重重掼在地上,翻滚两圈后,喷溅出一口鲜血。
鲜红的血液落在草叶上,抱月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离央:“主人,你的修为恢复了……”
可是她当日不是被帝君取出了本命法器,从此修为尽失,沦为废人,不可能再恢复了吗?
若非如此,不过大乘修为的抱月怎么敢对离央出手。
她的主人,原是玉朝宫明霄帝君的弟子,出身天魔一族,不到五百岁便已有了仙君修为。
姬扶夜也在这时睁开了眼,他筑基已然成功。
起身走到离央身边,姬扶夜落在抱月身上的目光极冷。
方才他虽在破境,却还是将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姬扶夜在片刻之间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出了个大概。
他一直奇怪,以离央的修为如何会被抱月和澹台奕算计,原来,她也曾失去过修为……
所以她会出手助自己,亦是有几分物伤其类吧。
“尊上。”姬扶夜唤了一句。
离央看向他,身上带着沉凝的冰冷肃杀之气。
姬扶夜正想说什么,忽而皱眉看向东处,与此同时,离央拂手,两道身影不受控制地自东方破空而来,滚地葫芦一样摔在地面。
澹台诸离狼狈地站起身,一眼就看见草地上身受重伤的抱月,他脸色巨变,全然顾不得理会身边摔得不轻的杜萧萧,满眼只剩下受伤的抱月。
“前辈!”澹台诸离立刻上前,半蹲在她身边,“你没事吧?!”
抱月抓住他的手腕:“你怎么会在这里,快走……”
杜萧萧看着这一幕,眼中酸涩,她是谁?为什么和大师兄这样亲近?
澹台诸离完全没感受到抱月语气中的焦急,他手中召出本命灵剑,起身持剑挡在抱月面前。
“你们到底是谁,胆敢在沧澜宗放肆!”
“不可对我主人无礼!”抱月强撑着打断他的话,看了离央一眼,眸中满是惊惧。
“主人?”澹台诸离回头看着她,眉峰紧皱,什么主人?
离央扫过澹台诸离的脸,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你爱澹台奕至此,连与他生得相似的血脉后人,也另眼相待。”
“抱月,我从不知,你生得这样贱。”
抱月的身体在这一刻抖得如风中落叶,她死死咬着唇,脸色白得惊人。
哪怕被澹台奕禁锢至此作为护宗灵兽,历任知道她存在的沧澜宗掌门对她也是恭恭敬敬,绝没有人敢这样羞辱她。
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抱月记忆里,她的主人从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澹台诸离怒视着离央:“你到底是谁,在胡说什么?!前辈乃我沧澜宗护宗灵兽,如何容你肆意侮辱!”
“你若要动她,先过我沧澜宗弟子这一关!”
离央嗤笑一声,指尖微挑,澹台诸离倒飞而出,手中本命灵剑摔落在地,他伏在地面,这一次连坐起身的气力也没有。
“大师兄!”杜萧萧失声唤了一句,她看向离央与姬扶夜。“你们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她跪在澹台诸离身边,想扶他起身,眼中已经溢满了泪水。
“主人!”抱月对着离央重重叩首,“他什么也不知道,您放过他吧!”
她仿佛不知疼痛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向下拜去。
“前辈!”澹台诸离哑声道,“你不必如此,我沧澜宗弟子,从不畏死!”
他握住了抱月的手。
好一出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大戏,就似他家尊上,才是恶人。
看着这一幕,姬扶夜忍不住笑出了声。
澹台诸离厌恶的目光随即落在他身上。
姬扶夜并不在意,他看向离央:“尊上,能否容我向这二位说上几句话。”
离央没有回答,但姬扶夜知道,这便是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