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确实有点小骄傲。
“你一次又一次试探我的底线,就是仗着我答应过不会送你走是吧。”
“我告诉你。”路复川指着她,声线变得更加冷漠:“让不让你走得看我心情,我心情不好你明天就给我走人。”
“我……”伊翎垂下眼,两滴晶莹的泪珠便落在被子上,她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给你添麻烦……”
“半夜跳墙出门你说你不是故意?!”路复川打断她的鬼话,疾言厉色:“赶在我出差,赶在池风不在家,你不拿电话半夜踩着狗房子跳墙,别告诉我你是在梦游!”
幸好。
幸好没用这个理由。
“不准哭。”路复川的声音蓦地抬高。
伊翎咬了咬嘴唇,抬起手擦掉眼泪。
可刚一抹掉眼眶很快再次蓄满,就像夏季高挂的太阳一般,余晖似是沾在手上难闻的鱼腥味,浸入皮肤永远不死,取之不竭。
路复川厌倦了她的眼泪,一字一句再次警告:“我说不准哭。”
顿了顿,伊翎抱着被子一百八十度转了个圈,把背影留给路复川。
这样他就看不见她哭了。
男人见她这样,明显滞了一下。
随即长长舒了口气,带着烦躁抽出一把椅子坐下。
就因为她失踪了,他匆匆交代好工作,连夜赶回冉北。
回首这么多年的工作生涯,他从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慌乱。
慌乱到人都到了机场,才发现随身的证件没拿,又派人回去取。
他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被接听,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上次。
她偷偷跑出去玩,不知道带电话。
上一次得知她离开,有那么一瞬间路复川的心里是舒朗的。
他收留她,本就是无奈之举。
念着一个孤苦伶仃的姑娘无处可去,他就发发慈悲给她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走了更好,省心了。
而这一次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接到池风电话后,他的心就开始摇摆不定。
这种感觉已经许久不曾有了。
依稀记得上一次心神不宁还是在创业初期,如今他的事业如日中天,那种忧心忡忡的感觉已经很久不曾体会了。
他转过脸,又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还在哭,虽然没有声音,但能看见肩膀在颤抖。
静默片刻。
路复川道:“转过来。”
伊翎的身子明显一顿,又抬起手抹干眼泪,红肿着双眼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