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是他师母。”
玉琉原大惊,也就是说,苗疆月主的师父是那个曾名扬四国的谢清醒?这一点确实出乎意料。
元帝直接害死陆听雪,间接害死谢清醒,苗疆月主身为他们的徒弟,自然不可能用他的血救人。
元帝也是他的仇人。
玉琉原低下头,若有所思着。
元帝扶着侍卫的手缓缓坐起身。
“我儿,可想做皇帝?”
玉琉原错愕,连忙跪下道:“父皇为何如此问?儿臣只要做父皇的儿子便心满意足了!”
“是吗?”元帝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孩子,轻飘飘道,“我儿孝顺。”
玉琉原不说话。
元帝又道:“我儿如此为父着想,无极岛时为何没有让侍卫留下蛊人的血带回来给父皇?”
玉琉原身边的侍卫扑通跪下:“陛下饶命,那时玉皇子命在旦夕,昏迷不省人事,实在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属下不知陛下需要那滴血,是属下无能!”
玉琉原深深俯下头,磕头认罪:“是儿臣的错,请父皇降罪。”
元帝摆摆手道:“我儿何错之有?不知者无罪,况且那血即便带回来也没用……我儿前些日子深夜前往金楼看望故人,可有什么发现?”
玉琉原不敢抬头:“儿臣不知父皇所言何意,那日去探望故人只是为了还他救儿臣一命的人情,儿臣深知他与阿九姑娘亲近,确实不愿拆散他二人强娶阿九姑娘,这才违背父皇意思悄悄前往金楼试图送他二人离开。儿臣有罪。”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元帝喝了口茶压下喉中的异味,淡淡道:“既如此,我儿也不知那阿九姑娘乃中原九郡主?”
玉琉原抬头,佯装震惊道:“什、什么?”
元帝盯着他的眼睛,浅色的眼底藏着刀,将他从头割到脚。
玉琉原后脊僵硬,面上却渐渐收敛惊色,低头认错道:“回父皇,儿臣的确不知……儿臣只知道阿九姑娘的师父来历惊人,却不知道她竟还是中原的九郡主。”
元帝没有再多说什么,待了片刻后便准备离去,玉琉原将他送到门口,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父皇,儿臣心中还有一问。”
“问吧。”
“父皇既知阿九姑娘乃中原九郡主,那日为何提出要为儿臣与她赐婚?”
北域的皇帝为中原的郡主赐婚,实属荒谬。
“原因?”元帝轻笑,“听雪与青絮嫁给了中原人,她们的孩子,孤岂能再看着她嫁给别族之人?”
元帝回过头,深深地凝视着他:“她们生是北域的人,死也当是北域的鬼,她们的血脉,生生世世都要做北域的子民。”
所以,即便被赐婚的那个人不是玉琉原,也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待元帝走后,玉琉原才面色沉重地回到房中,一点点捡起地上散落的画作碎屑慢慢拼上,对着画上破碎的人脸,喃喃自语。
“陆姨,你曾在后宫的争斗之中救过我阿娘一命,阿娘说没有你就没有如今的我,可这次的事涉及北域安危,稍有不慎我便是千古罪人……我究竟该如何选择?”
陆听雪自然无法回答他。
玉琉原叹了口气,仰面躺在地上,心中一杆秤不知该倾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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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他人的紧张不同,九郡主这会儿正被迫抄写经文平心静气。
封无缘说:“你最近太放肆了,还不知道反省自己,给我把这本经文全部抄完,抄不完不许出门。”
九郡主心里苦,眼巴巴看向少年。
封无缘也看向少年道:“你也想一起抄?”
少年看了眼苦兮兮的九郡主,又看了看一脸“我有话同你单独说”的封无缘,沉默片刻,摸摸九郡主的脑袋,安慰道:“我出去一趟,等会儿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可是我不想抄书。”
“那就给你多带些好吃的。”
“带好吃的我也不想抄书。”
封无缘看不惯他俩黏糊,简直要烦死了,想拆散又拆不了,憋了一肚子火出门透气。
九郡主连忙跑过去把门关上,缠着少年抱抱,磨他:“阿月,我一个人真的抄不完的,这么厚一本书,这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