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刘嘉只知道那玩意儿叫磺胺,但是,化学式呢?不知道。
闭着眼睛瞎提炼不是不行,但是在没有鼠疫杆菌的前提下,提出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没人知道。
而且,东北还等得了慢慢实验吗?
一系列的问题压在刘嘉的心头,不管了,记得百浪多息最早使用的方式,就跟上次杀锥形虫一样,直接往肚子里灌,往身上扎。
“我想买一批百浪多息,送到中国。”
拜耳公司的人对此没有感到太大的惊讶:“好的,您希望从热那亚港口运输,还是从马赛运输?”
“我希望走铁路,从柏林出发,走俄国的远东铁路线。”
对面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俄国?您确定吗?那里现在一团乱,您的货可能会在半路被抢。”
“不是吃的不是用的,不过是一桶桶的红色染料,谁要抢,不会有事的。”刘嘉对此持乐观态度。
她乐观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百浪多息对普通人无用,不会被抢。
而是押运它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捍动的。
根据那份合同的细则,火车进入俄方领土,就会一路被官方派出重兵力武装押运,从莫斯科沿途发货,一直送到位于远东的中俄交界边境。
路上没有人敢动那列火车,除非是想早登极乐。
拜耳公司的人对刘嘉的计划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份计划几乎是占尽这个年代的一切优势条件。
如果她选择的是英法任何一家老牌列强做为出口方,这事成不了,她偏偏选的是德国。
在欧洲诸国中,唯一一个在战争之后与俄国抱团取暖的国家。
如果她不是有从美国运来的粮食物资做为主要运输对象,俄国也不会运用国家力量帮她武装押运到远东地区。
从铁路运营计划来看,从柏林运到满洲里,全程火车也就只要十天,比海运活生生的少了一个多月。
刘嘉在低头看文件的时候,郑不艾进来了,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又不好开口的话。
刘嘉抬头看见他,便对他说:“有话就直接说,不用跟我说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果不知应不应该讲,那就不要讲。”
是她一贯作风。
郑不艾鼓足勇气问道:“听说,你要从德国运一批货到俄国?”
“不是俄国,是运到中国,怎么,你想走私?”
郑不艾抓抓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也不是走私,就是我们有几个同学想去俄国,但是通行证很难弄到,路上又查得严……”
“所以,他们想冒充我的员工,以押车之名,偷偷跑过去是吗?”刘嘉直截了当地问。
郑不艾本来想用个和软些的说词,没想到刘嘉直接点破,他抿着嘴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哦,行啊,有几个人?你去找锦儿办入职手续,办通行证那边确实查的严,要有员工身份才给办。”
郑不艾愣了一下,他进来之前做了好多心理准备,想了好多话术,希望说服刘嘉可以帮忙。
结果什么话术都还没来得及用上,就连目的都是刘嘉自己说出来的。
“你……同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追问了一遍。
刘嘉奇怪地看着他:“不然呢?我这忙着呢,没空听你跟我东拉西扯,说一大堆有的没的。”
“你都不问问他们是去干什么的?”
“关我什么事,他们是去俄国,又不是进我卧室。”
好有道理,让一向伶牙俐齿的郑不艾都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
口罩、草药、百浪多息……在这个时代,刘嘉觉得自己能做的已经都做完了,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够,那可是黑死病啊!
对,还缺医护人员。
让毫无医学常识的人照顾病人,只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但是,上哪儿找足够的医护人员呢?
刘嘉发愁。
锦儿敲门进来,她身后跟着钟和馨,他的手里又端着厚厚一撂文件。
锦儿将手里几张薄薄的纸放在桌上:“小姐,那几个人的入职办理完了,这是他们的档案资料。”
刘嘉草草扫过一眼那几个要去俄国的学生档案,纸上的名字有些陌生,有些熟悉,便随手递还给锦儿:“拿去归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