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是自家人,何必说这种见外的话。”宇文秀丝毫没有冷战后的尴尬,招手道,“衍儿快过来,坐娘身边。”
唐臻身份尊贵,坐在主位上,叶庭轩和宇文秀分坐在她两侧,程衍便依言坐在了他娘身边。
人到齐了,丫鬟吩咐伙计上菜,开席之后三人都没有说话,等着宇文秀开启话题。
谁知宇文秀只顾招呼大家吃菜,并没有提程衍和苏之湄的事,仿佛这件事情不存在似的。
吃到一半,程衍沉不住气:“娘,今年您把我们叫来——”
丫鬟挑帘进来,在宇文秀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宇文秀面露惊讶:“是吗?这么巧,那就请她进来吧。”
“是,夫人。”
唐臻三人面面相觑,由叶庭轩代为发问:“程夫人,是谁要来?”
“是我一直仰慕的人。”宇文秀笑道。
她话音刚落,帘子挑开,苏之湄走了进来,一屋子人你看我我看你,全愣了。
宇文秀再度热情招手:“阿湄,来,坐我身边,衍儿,你挪过去一些。”
程衍看看苏之湄,又看看宇文秀,恼道:“娘——”
“你急什么?我爱听阿湄的话本,一直仰慕她,方才丫鬟说她恰好经过,我便请她进来坐坐,怎么了?”宇文秀一脸无辜。
苏之湄:“……”
被人以程衍的名义从家里叫出来,被送进城,带到这聚丰楼包间,也能叫“恰好经过”?
唐臻看着苏之湄懵逼的表情,心想,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这场景可太熟悉了,老娘演过不少这种戏!
前脚答应不去叫苏之湄,后脚人就到了包厢,这也未免过分巧合了!
程夫人要甩钱了吗?!
要不是没法心灵沟通,唐臻气得直想跟苏之湄说,打死不分手,但钱照拿,就当精神损失费plus结婚份子钱了!
“过来呀,阿湄,愣着做什么?”宇文秀满脸堆笑,殷切呼唤。
苏之湄只好硬着头皮过去,犹豫地看了程衍一眼。
程衍闹不清自己到底该不该让座,但是他心存了一点侥幸,便决定还是让开,让她挨着母亲坐。
自己的娘就算蛮不讲理,也不可能打人不是!
程衍挪开,苏之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了句“见过程夫人”,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阿湄,之前咱俩那次见面闹了误会,我向你赔礼道歉。”宇文秀热情地拉住她的手,情真意切道,“那天我没休息好,也不了解这儿的情况,自以为是了。”
苏之湄哪受得了这个,连连道歉:“不不不,是我对长辈说话不敬,是我的错。”
“哎呀,咱俩谁也别再道歉。这件事就算翻篇儿了,好不好?”宇文秀亲自给苏之湄倒了酒,“喝了这杯,之前的误会就一笔勾销了。”
长辈给斟了酒,苏之湄不敢不喝,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宇文秀说“三杯为敬”,又笑眯眯地给她倒,苏之湄乖乖喝了三杯。
这场面程衍和叶庭轩都看傻了眼,不过程衍想着好在这酒也不算醉人,阿湄酒量好,三杯也没什么。
他是心中太过于期待宇文秀能接受苏之湄,会用各种想象来迷惑自己,以至于不能理智看待,唐臻在一边看着宇文秀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里是愈发不信了。
这就是典型套路!
“哎,这位程夫人,是不是个戏精?”唐臻在叶庭轩耳边轻声问。
叶庭轩琢磨了一下这个词,认真肯定:“这个形容很是贴切。”
唐臻:“……”
要是早这么说,沟通就不会有障碍了。
“你觉得她这样是出自真心吗?”她又问,心想着实在不行先把阿湄带走,免得程夫人放大招。
叶庭轩想了想:“她惯会夸张,但也不太好判断。”
唐臻叹息,算了,现在已经这样了,再阻止也来不及,好在自己和叶庭轩都在这里坐着,有什么事也能照应着点。
就当这是对程衍和苏之湄的一次考验吧。
宇文秀借着劝酒的机会,把湄衍生的作品夸了又夸:“虽说话本也有衍儿参与,但我的儿子我清楚,他文笔优美有余,但新意不足,能想到这么跌宕起伏的故事,定是阿湄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