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反派竟成了主角之友——宝金
时间:2022-02-08 07:56:06

  舒兰与原本是跟着叶清瞻在前头走的,觉得那两个落得远了,回头张望,正看到这一幕。

  登时啧了一声。先前对明噶图狗腿行为的不解瞬间消弭——他不亏,真的,他只是付出一点儿劳动力而已,获得的可是可爱少女宝贵的情绪价值啊。

  梨山公主对他动不动心,舒兰与觉得不太好说,但明噶图自己显然是对公主动了情的。

  “……男人啊。”她小声感叹。

  “怎么了?”叶清瞻原本在打量一个摊位上出售的红色液体,那玩意瞧着有点儿像葡萄酒,但过分浑浊,听了她这话,便转过头来。

  “你知不知道,明噶图当初在自己部落的时候,心上人被他爹强娶了,还哭过呢,仿佛很深情的样子,现在……”舒兰与用泽州方言说人坏话,还眼珠一转,示意他回头。

  叶清瞻回头正看到梨山公主伸手碰了碰明噶图的手,她脸扭向另一边,仿佛是无意之举,小手指却顺势将他的小拇指尖一挑。

  “我知道,”叶清瞻哧地一笑,“你为那姑娘抱不平吗?别想那么多,姑且不说他喜欢人家,人家喜不喜欢他,就算当初两情相悦,伊人已逝,他又在大燕这屋檐底下,能为了父亲的妾拒绝联姻吗?”

  “……我就说你们好现实啊。”

  叶清瞻点点头,却又道:“所以,能像我这样,生为一个不用过得如此现实的人,是福气啊,阿婉。”

  舒兰与一怔,抬头看他,见他神色认真,细思这话说得可也真对。

  她在这里亲近的人……无论是峄城公主,还是叶清瞻,至少在绝大多数时候都不需要向现实低头。有他们撑腰,她也可以理想,可以勇敢地去做个外朝女官,也可以风风光光嫁给大龄男神。

  但别人就未必了,别说明噶图这不尴不尬的身份,就是梨山公主,在命运面前她有的选吗?

  不冒头去抢这个嫁给异族人的机会,就当不上公主,她那犯了咳疾的母亲现在还能指望她,可若没有这一出,她母亲指望谁去?

  也是凑了巧,明噶图和她算得上年貌相当,而少酋若是个三四十岁满脸胡子粗鄙不堪视女人为玩物的胡人大汉,她又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接受?

  “也是。”她说,“可我总觉得把公主嫁给他……不大好,委屈了姑娘。”

  叶清瞻失笑:“有什么委屈的?你看她像是仙娘那样的公主吗?皇兄挑中了她,那是她的机会,也是她的本事。这姑娘以后是能过好日子的。”

  “你如今是会看人的心思了?”舒兰与笑了,“不是当初对着我情商下线的你了,你出息了呀叶总。”

  “这倒不是。我不会看女人的心思,可我会看人的心机……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吗?动了情肠时人人都一样,想用一些表现拉进距离换得什么东西的时候,也是人人都一样。”

  “嗯?”她蓦然一惊。

  “她在示好,目测小明吃这一套。”叶清瞻顺手给明噶图取了个很小学生作文的外号,笑道,“不会自己管公司的人,手上有钱,就能让会管的人给他卖命,同样,自己没有本事独立的女孩儿,若是能有个有用的男人为她驱使,也就有了用处,有了地位了。”

  “……靠男人,能靠得住?更何况,他的用处对他自己好像没什么好处。”

  “这男人若是不肯给她靠,还敢闹出事儿来,也是她的用处啊。”

  舒兰与想一番他这话的意思,摇了摇头:“这么说来,小明也是身在其中,没法破局了?”

  “没法子,他除非死在那一夜,否则这命数改不了。”叶清瞻道,“他不是他哥哥,他的威望拢不住旧部,便是不投降咱们,也得投降别人。别人会给他机会,让他闯出名声,重振家业么?到大燕来还能娶个如花似玉的公主,今后若是好运,赶上了立功的机会,说不准还有别的好处呢。”

  舒兰与懵懵地想了想,没说话,叶清瞻却拍拍她的肩头:“别想了,他是少酋,他活得好,就等于他的部落混得不错了,至于国仇家恨……他和他那个死了的哥哥又不是同一个女人生的,就算有感情,能有多深呢?”

  舒兰与正要再说什么,叶清瞻对她晃了晃食指,示意谨言——果然,那两个情意侬侬的快步赶上来了。

  她便不说了。方才的对话,他们两个都用了泽州方言,谅叶灵姿和明噶图都听不懂,可人家到了跟前,就算还用方言说话,也不大好意思。

  “叔父,婶娘!”叶灵姿笑容甜甜的,“我听说,再往前几步,有个长风楼,里头烹得好羊肉,沽得好甜酒,咱们去用了午饭再逛可好?”

  日上中天,是也该就餐去了,叶清瞻自无不可,舒兰与也跟着点头。

  便由明噶图带着头,一行人往那“长风楼”里坐了,要了个包间。明噶图许是此间熟客,不必点单,便有伙计将各样菜色流水价端上来。

  长风楼用的羊肉出自柔然草原,美酒是西域人酿的,皆算得上是化外风物,伙计掌柜却是一色的燕人,服务端得殷勤。

  舒兰与原本是不爱吃羊肉的,但不知怎么的,长风楼的羊肉做得确实对她胃口,只尝了一箸就不大停得下来。叶清瞻与明噶图两个,一个有心示好,一个有心攀交,吃着喝着竟也聊了起来。

  而梨山公主的状态就很耐人寻味。

  她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羞怯的微笑,望着自己的叔父和未婚夫,但那笑容像是涂抹在脸上一样,并不是什么真切的欢喜,反倒有点儿思虑的意味在。

  除非明噶图看过来——仿佛他的目光是阳光,落在她身上,便能将一片黑暗之中照出彩色的图景一般,只要他看她,她的笑立时便多了乖巧,温柔,欣悦等种种神情。

  是的,这的确是有所求的刻意亲好。只是这转换进行得并不很快,明噶图应该也注意到了她素常的神色有些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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