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留情的耻笑,“至于大王有什么话,还是留着给下个女子说。我家还有一个被大王祸害的极惨的女郎呢?”
“我并没有让她追过来!也没有拦着她不准她改嫁!”刘袤怒道。
他当初从建邺逃过来,根本就没有带上王七娘,照着王七娘的出身,即使父兄罹难,也依然能在琅琊王氏的庇佑下安然渡过,她自己非得要跟过来。他又有什么办法?何况他和王七娘也算是好聚好散,更加没有拦着王七娘不准她在寻良人。怎么都将账算在他的头上。
宗景看刘袤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既然如此,那么也应当没人强迫大王尚公主,既然尚公主了,那么自然要尽心尽力对待公主,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宗景顿了顿,他看向刘袤的眼神更加的奇怪,“洛阳不比建邺,建邺大王还是宗室,不管做出了什么事,都还能有个体面。洛阳里,公主是大王的依仗。”
他故意这么道。宗景见过的人多,自然知道刘袤这种人的痛处在哪里。自视甚高,眼高于顶。自然听不得旁人说他靠女人裙子过活。
果然他见到刘袤的脸色变了。
宗景好整以暇的看他,“阮阮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大王尚公主,而阮阮也已经有了夫家。大王可能不知道,中郎将最近立了大功,收拾了渤海王弄的烂摊子,阵前换将怕是不行了,恐怕接下来是他掌控大局。只要他有所收获,到时候自然能得重用。”
刘袤面上毫无血色。
“所以,还请大王自重,如今大王能留下来,并不是因为大王有多大的能耐,而是做个门面好看。”
说起来好笑,南朝改朝换代,北朝魏国倒是替南朝宋国喊冤,说南边的是乱臣贼子,恨不得得而诛之。刘袤能留下来,只是装点门面。
这杀人诛心的话不加任何掩饰说出来,不给刘袤任何的颜面。宗景还在对着痛楚下刀,“所以大王以后也别做这些事了,毕竟惹怒了公主,从而触怒了陛下。到时候大祸临头,那就不好了。”
只有男人才知道男人的痛处在哪里,不下手也就罢了,一旦出手必定见血。
刘袤对宗景的话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他青黑着脸拂袖而去。
宗景笑着看刘袤离开,他神色一正,去了妹妹那边。明容见到宗景来了,“阿兄,他走了没有?”
“走了,要是还不走,就别怪我把话说的更加难听了。”
宗景道。
他随手就把这事给丢到了脑后,那一场下来,足够让刘袤消停好一阵。
“七娘那里如何了?”
明容点头道,“听婢女说,和崔家的郎君聊的还算不错。”
世家教养出来的子弟,也坏不到哪里去。聊一聊也算是不错。
宗景颔首,“那就好。”
他看向虞姜,“阮阮方才吓到了没有?”
吓到倒是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心烦,虞姜摇摇头,宗景看向虞姜身后的婢女,“以后娘子出行,切记要跟在娘子左右。不可让娘子落单。”
他口吻严厉,婢女们连声道是。
南阳公主还是知道了刘袤去见宗家女眷,去找刘袤的婢女原本就是她的贴身婢女,既然见到了没有不告诉她的道理。
南阳公主知道之后,对着刘袤暂且不发作,想要看看刘袤他自己会不会提及。谁知道都从郊外回去了,也没见到刘袤提起。
终于南阳公主忍不住,在车内开口问,“你就没有话和我说?”
刘袤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对南阳公主这话并不做太多的理睬,“公主想要我说什么?”
南阳公主见状便知道刘袤并不打算坦白,立即火上心头,“你既然不打算自己说,那么我就说了。你和慕容家的那个新妇搅和在一起,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刘袤脑子里霎时关于宗景说的那些话,一股脑的全都涌现出来。
刘袤心情烦躁,“这我又有什么好说的。我和她并没有什么,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拿出来讲。”
他越是如此,南阳公主就越是火冒三丈,“到底是你问心无愧,还是根本没有上钩?既然这么问心无愧,那么说上两句又能怎么样?”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揣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去的,只不过没得手罢了。”
说着她又道,“我想起来了,王七娘也在。你这是看中了谁?”
刘袤重重的拍了一下车壁,原本行驶的车停了下来,他一手掀开车簾,径直下车大步离开。丢下南阳公主一个人。
南阳公主见刘袤离开,又不能去追,气得咬牙。身边婢女问,“公主要去寻大王么?”
“寻他做什么!”南阳公主怒道,她望着刘袤离开的方向,胸口剧烈起伏,她想去追,但刘袤如此,让她下不了台,也不肯放下身段。
“去繁阳大长公主府上!”
这位姑母在洛阳里算不上多出众,天家就是这样,谁和天子关系更近,那么谁就风光。大长公主说是长辈,但早已经和她们疏远了。真的有什么好事也轮不到这个姑母的头上。南阳公主自己平日都不怎么到这位姑母这里,可是今天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