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他。虽然允娘在,我能放心,但是这么久没亲眼见到,到底还是想着的。”
“快了,”慕容显握住她的手,“只有这么一场了。”
对洛阳之战是关乎生死,若是赢了他们一道荣华富贵,若是败了,那么他们就死在一块。
第二日清晨,慕容显领兵离开,留下虞姜在营地里。
虞姜坐在营帐内,帐子内就她一个人。大军开拔之后,除了留守的之外,没有其他的人了。外面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的走动声响。
虞姜坐得腿脚都有些发麻,她起身去帐子外,今日的天并不如前几日那么晴空万里,阴沉沉的厉害,但没有下雨前的浓郁水汽。
她伫立在原地,感受风从脖颈上流过,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似乎都有了明显的变化,远处传来了急乱的脚步声,虞姜回头过去,见到虞玄之身着明光铠带着人急匆匆向她过来。
虞姜几步跑到他面前,用力握住虞玄之的胳膊,“怎么样?!”
虞玄之脸上全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姐姐,我们赢了!”
虞玄之反手握住虞姜的胳膊,将方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他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姐夫让我回来,好叫姐姐安心。等到局势稍稍好一些,我就带姐姐过去。”
“他没事吧?”虞姜问。
虞玄之点头,“姐夫很好,”
触及虞姜的眼神,虞玄之又道,“姐夫一点伤都没有。”
“姐姐可以放心。”
虞玄之说的话是能信的。她捂住胸口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那衡阳王根本就没打过几次仗,”虞玄之笑道,满脸轻松,“看着像模像样,可是真的时日一长,前后被切断,就慌了。”
他拉住虞姜,“姐姐放心。”
到了第二日,就有人来接虞姜入洛阳。
虞姜骑马入了城门,见到洛阳内没有她记忆里的繁华,处处可见巡逻的骑兵,就算是平日里人头攒动的大市,也看不到许多人。
衡阳王在行军打仗上比不过隆应慕容显这两个身经百战的,败走之后带上零星的几个人逃了,洛阳也落到了隆应的手里。
虞姜到了原先慕容显在洛阳的府邸里,过了小会,宗氏就急匆匆上门来。
宗氏见到一句有很长一段日子没见的虞姜,好好的上下打量,仔细的看过虞姜安好之后,一把抱住她,“可吓死我了,听三郎说你也跟着来了,吓得我心要跳了出来。你说你跟着来干什么,打仗那么辛苦的事,就算你不亲自上,那也要吃不少苦头的。”
“阿娘放心,我不是好好的么?”
宗氏气的狠狠瞪她。
“你是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宗氏见到虞姜身后的虞玄之几次欲言又止,一眼瞪了过去,“你也是,你怎么不拦着她?”
虞玄之被宗氏这么训了一句,颇有些冤屈无处伸张,“阿娘,儿拦不住啊。”
宗氏没好气的收回目光,她左右看看,“阿伽呢?有没有回来?”
“这孩子到如今我都还没见过呢。”
虞姜说没有,“他年纪太小不敢带出来。”
宗氏有些失望,不过也松了口气,“也好,那孩子可小,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你们受得住没事,他那么小可不行。”
“到时候会把他接到洛阳来,给阿娘还有舅父舅母看看。”虞姜道。
这下宗氏算是喜笑颜开。
“好啦,你们也平安回来了,我这心也就能放下。”宗氏拉着虞姜到屋子里。
府邸里主人不在,但是奴婢们却一直都有的,茶汤等物送了上来,虞玄之扶着宗氏坐下,他喝了一口茶汤,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
“现如今,洛阳也变天了。”宗氏说着笑了一声,“说起来,这洛阳里自从先帝升遐之后,头顶上几乎是每隔一段日子就变来变去。不过这次好歹还算不错。我可受够那群人的气了。”
“皇太后家里的人还来找麻烦么?”
宗氏冷笑,“那倒不是,这家里男人几乎全死绝了,衡阳王下手狠呢。不下手就罢了,要下手就下死手,但凡在洛阳里的都杀了。侥幸不死的那些夫人,也躲起来,不敢再在洛阳里出面。”
“前两天还耻高气扬,回头一大家子都死绝了。可怜他们都来不及。”
“现在也好,比之前要好。”宗氏道,“至少三郎进来了,比之前那两家子都要好得多。”
“阿舅在洛阳?”
宗氏颔首,笑容里多了几分轻松,“自从太后摄政以来,他就被冷落了,明明南边也有事,但就是不叫他去。现在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