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迟缓了片刻，林清卿欣喜地看着他，悄然唤道：“赵恒，赵恒。”
一声声赵恒像巨浪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响起，明明是林清卿的声音，在他脑中却渐渐便成了一道更为温柔的声音，像是小竹林中的那片竹叶。
林清卿紧紧地盯着他，握住那枚铃铛，不断提供灵力。
天音铃在于迷惑人心，被引诱的人会意识迷蒙，短暂地听从铃铛主人的吩咐。
赵恒皱眉，控制自己不受迷惑，与脑海中的声音竭力对抗，他死死地握住剑，攻击反而愈发不留情面愈发迅速了起来，林清卿连连后退，勉力抵抗。
她再次摇晃铃铛，却不料赵恒猛地一剑打掉她的铃铛，铃铛被立劈成两半。
赵恒剧烈地喘息着，这是他第一次同这种力量战斗，但他意志坚定，不会被轻易迷惑，更不会沉沦就此失去意识。
更重要的是，虞叶若其实不是温柔的。
她一直是冷漠的高高在上的，带着俯视的怜悯，漫不经心地游离于世间，看着他的时候更是有一种莫名的复杂的意味。
看似温和，实则冰冷一片。
赵恒握住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也没有人比他更清醒，但他自甘堕落，坠入这危险的深渊。
他突然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去。
林清卿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李远清瞥了眼赵恒，又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疤，眼神复杂，最终他喝了口酒，喃喃道：“大梦一场啊。”
“师叔。”
林清卿站了会，拿着碎成两半的铃铛离开了。
虞叶若回到院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氛，她奇怪地看向赵恒，眼神疑惑。
赵恒站在院门处，神色冰冷，眼神深沉，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她。
虞叶若站起身，却没有走近，轻声问道：“赵恒？”
这一声仿佛跟天音铃的那一声重合，从遥远的天际飘渺地传来，蓦然惊醒了赵恒，赵恒看着那双平静的眼睛，清冷的月光照在虞叶若的身上，恍如披了一身寒霜，冰寒刺骨。
赵恒猛地合拢了院门，竟是离开了。
他从那双明亮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渺小又不自量力。
赵恒闭了闭眼，难得地显露出一丝挣扎，带着一些难堪，他的手死死地攥住了剑，剑身震颤。
突然间，一道炽热的火焰猛地袭来。
韩鸿踩着灵剑，俯视着赵恒，竟是微笑道：“好久不见。”
韩焰恭敬地站立于一侧，恨恨地看着赵恒。
赵恒看着韩鸿，声音喑哑：“滚。”
韩鸿冷下脸，说：“看来你是非要找死了。”
赵恒二话不说拔出剑来，一道剑意裹挟着锋锐的杀意直冲韩鸿，韩鸿抬手挡下，手骨隐隐作痛，他冷笑一声，说：“倒是有些本事。”
一道接一道剑意袭来，在这刻赵恒放空了脑海，不去想那些乱作一团的心绪，只有厮杀，只有心中这一直潜藏着的戾气，以及时刻折磨着他的不安。
他只不停地挥着剑，眼中没有韩焰也没有韩鸿，只痛快地一股脑地爆发着，他的剑法潦草而狂放，不再循规守矩，没有特定的路数，带着无尽的戾气与杀意。
韩鸿一时竟有些招架不住，他不再留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就要灌输灵力，却凭空袭来一股灵力，悄无声息地击碎他的焚狱塔。
韩鸿心里一惊，脸上瞬间被赵恒划出一道血痕，他急忙后退，拉起韩焰便远遁而去。
虞叶若坐于院中，收回指尖，萦绕的灵力顷刻消散。
第22章
韩鸿一把将韩焰丢到地上，他坐下急促地喘息着，抹了把脸上的血，质问道：“他后面另有其人你怎么没说？”
“我，我也不知道啊。”韩焰惊恐道。
韩鸿深深吸了口气，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说：“废物。”
韩焰默不作声。
“明日，叫人约他上擂台，比武台不允许外人插手，逼出他的底牌。”
“是。”
韩焰迟疑着，又低声说道：“鸿师兄，那小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值得我们费这么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