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不知道是谁,撬开发型店门,把玻璃橱窗的彩妆娃娃砸了个精光。”同事呼吸急促,“今天来了不少顾客,可是没有彩妆娃娃供他们选择妆容了…”
的确,最近巴尔克先生发型店客人激增,很大部分都是冲着彩妆娃娃来的,见店内没有娃娃后,已经出现好几位夫人结伴而来,集体离去的情况了。
听说情况后,黎觉予走上前一看,店内惨况让她忍不住眼皮一跳——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娃娃尸体,大部分都面容全非、手脚断裂,堪比二十世纪娃娃版大丽花事件。
“我们早上开店就发现娃娃被破坏了…一定是店内人干的!”安美琳尖叫道。
“先别管这些了,先把今天的顾客解决了再说。”
黎觉予没有被惨况吓倒,在巴尔克先生还没上班前,身为娃娃主人的她,只能充当临时的责任人。沉吟片刻后,她当即拿上钱包,往香榭丽舍大街外跑。
安美琳诧异于黎觉予这一突然动作,大喊:“你去哪?娃娃店已经没有树脂娃娃出售了!”
“有比娃娃更好的东西!你先稳住顾客,我随后就到!”
…
居然被丢了个艰难任务…安美琳无奈转头,看着聚集在橱窗外烦躁不安的贵族顾客们,笑容艰难地安抚道:“各位顾客稍等几分钟,今天的时尚妆容展还能照常展开…”
“当然,当然,没有娃娃也有别的东西呢。”
“要不然我们先帮夫人做头发吧,如果妆容没处理好就不开账单了…”
…
可能安美琳自己也没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信赖上这个初来乍到的华夏女孩,甚至愿意将账单当作和顾客的赌注,全然没想过黎觉予会有不成功的可能。
店内所有人都在忙活着,就连珍妮也鼓起勇气,希望能帮客人打个底。
她效仿着黎觉予平日教导的模样,根据每个客人的肤色调配适合的粉底。
可珍妮太久没服务过客人,太紧张了,连连犯错——不是用错刷子,就是调错颜色浪费不少高价粉底,虽然不至于惹恼顾客,却吸引其他同事的注意。
安美琳撇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嘟囔一句:“哼,假模假样,黄鼠狼给鸡拜年…”
音量不大,只有珍妮本人听到了,所以即使没有主语,珍妮也能分辨出这句话是在讲谁,“你说什么?你这是诽谤!”
“怎么就是诽谤了?”安美琳在法兰西混久了,不会被小女孩式的威胁动摇,“哼,你真当我们不知道吗?店内橱窗娃娃被破坏,除了店内员工外,没有人能做到!”
“可不一定是我啊…”此刻珍妮的表情,震惊多于难堪。
她焦急地点出好几个,和黎觉予有着竞争关系的化妆师,说:“她们私底下还说过黎的坏话,我都在更衣室听到了,说她只是幸运,等热潮过去就糊了…”
“我们哪有!”
被点到的化妆师,都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
其中有个和珍妮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店员,不甘示弱反驳道:“巴尔克先生说,他下周要开除一个店员,你害怕是你所以还去找黎觉予央求,希望她主动离开店铺…你可别不承认,我都听见了!”
“而且我还听见,黎觉予拒绝你了。”
“她是拒绝我了,那又怎么…”
忽然,珍妮顿住了。
她在同事看她的眼神中,看到她们构想的真相——黎觉予拒绝她,所以即将被开除的她,是最有可能破坏娃娃,害黎觉予被顾客们投诉的人。
意识到这点的珍妮赶紧出身反驳,唇瓣微颤:“不是我!”
可惜,没有人相信她。
介于珍妮之前悠哉游哉的工作态度,还有和黎觉予之间恶劣的关系,所有出声没出声的同事都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俨然心中认定她就是娃娃凶手。
珍妮毕竟年轻。
六个月前,她还是个从雷恩艺学院毕业的郊区女孩,没有应对职场碾压式霸凌的经验。偏偏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发嘴笨不知道怎么解释。
在所有人谴责的目光中,珍妮只得丢下刷子,落荒而逃。
临出门前,她跟拿着什么东西回来的黎觉予擦肩而过。
黎觉予叫住了珍妮:“你去哪?我找到娃娃替代品了,等下店铺内有得忙的…”
然而珍妮就像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后来赶到的安美琳打断黎觉予诧异的思绪,她问:“怎么那么快回来了?娃娃买到了?”
安美琳歪头看向黎觉予手中,却发现那个袋子特别小,连一个娃娃都装不下——“怎么那么小,难道是什么袖珍娃娃?恕我直言,小娃娃观赏性可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