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酒吧街,街上依然热闹,灯光依然耀眼,感觉却和刚过来时有些不一样。
这繁荣喧闹的街道似乎镀上了一层温情的暖辉。
繁华的大都市让人的生活变得拥挤不堪,又把人与人之间拉得很远。
不知什么时候起,“围观群众”早已成为被许多人批评的群体:他们爱凑热闹,爱扎堆,爱起哄,不怕死,盲目且易受煽动。
偶尔还要贴上迅哥儿笔下的“麻木不仁”“愚昧无知”标签。
像今天这样所有人一起呼朋唤友跑向某个目的地去帮助某个陌生人,对许多人来说似乎已经很遥远。
吴普领着冯梦龙等人走进酒吧,服务员正忙碌地招呼着客人们。他让长发青年先忙自己的事去,他们先熟悉熟悉环境。
也许是因为刚齐齐目睹了一场家庭伦理大戏,顾客们很快就相互认识了,还有人凑上来要和苏轼他们合影。
甚至有人问冯梦龙:“《东坡平妖传》是你写的吗?你出来玩影响更新吗?”
好家伙,当面催更的来了。
冯梦龙对自己被当面抓包,一点都没有惭愧,反而大言不惭地用他蹩脚的现代汉语说:“我的存稿还够用一周。”
那书友惊闻此事,转过身拿着手机敲敲打打,在《东坡平妖传》评论附上自己和冯梦龙的合照并表示“逮着狗作者了,他说自己有一周存稿,大家快来联名榨干他存稿箱”!
评论下一时间热闹非凡,有说“大龙已经够勤快了算了吧”,有说“来个黑客大哥把他存稿箱黑了放出那七万字来”,还有说“套他麻袋,关小黑屋”。
反正就很丧心病狂。
冯梦龙很没有危机感,丝毫不知道一大群读者怂恿现场书友来套他麻袋。
他和苏轼他们跑到吧台边上看长发青年调酒,闻着空气里飘荡的酒香,越发好奇那些花花绿绿的鸡尾酒喝起来是什么滋味。
吴普是负责开车的,所以他没沾酒也没去凑热闹,一直坐在卡座里整理资料。
清吧的环境比真正的夜店要清净许多,只有驻唱歌手在台上唱着舒缓的歌,吴普坐在角落也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刚才的事已经在网上传开,各个社交平台都有人发布相关的视频或文字。
博物馆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很热闹,还有人来问吴普需不需要捐款。
吴普让系统处理好这些询问,自己飞快地在存档的影像资料里搜寻,很快就从中截取出一张构图十分完美的照片来。
系统一边与骆氏慈善基金会那边的人接触,一边还能分神和吴普讨论:【宿主你这是在做什么?】
吴普说:【给大家交待一下今天的事。】
他们一个博物馆账号,突然开了个社会新闻直播,总要给大伙一个说法。
系统不是很懂,安静如鸡地看着吴普操作。
吴普截取出来的照片是系统储存的俯拍视角。
在酒吧街通往医院的唯一近道上,一群人正往同一方向奔赴,一头是喧闹繁华的酒吧街、一头是静静伫立着的救死扶伤之地,却被这条近路连在一起。
领头的长发青年身后本来只有稀疏几人,越到后面队伍越庞大,狭窄的巷道几乎塞不下他们,后面跟来的人只能在巷口等着前面的人先走。
吴普把这张照片稍稍修了修,让它看起来更有质感。
忙活完了,他才把照片发到博物馆的官方账号上,并配上了两个字:《河流》。
不少人一下子被这张照片震住了。
看过直播的人热心地在底下解释事情原委。
这次跳楼事件,有尽职尽责的医生和救援员,有至真至孝的孙子孙女,也有无数关心着一个普通家庭的普通人。
听到有人需要帮忙,人们宛如河流奔涌而至。
一家有难,四邻相帮。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这本来就是华夏源远流长的好传统。
“呜呜呜呜呜不知道为什么看哭了。”
“是的,太好哭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为什么会掉下来。”
“这可能就是群众的力量吧。虽然那些乱拍乱直播的人很烦,但其实现在人人都可以拿起手机拍摄、人人都可以发声也不错,媒体那些断章取义、狭隘片面乃至于胡编乱造的报道唬得了一时唬不了一世。”
“馆长说骆氏那边会跟进那两小孩家里的情况,老人家应该会好起来吧。他们那渣爹太过分了,希望法律能制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