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命线,没有一条连的是西尔伯大陆,全部都通往另一个世界。
真是奇了。
在西尔伯出生,却不属于西尔伯?这人怎么平安长到这么大的?
这个时候,魏夕对诺埃尔还有那么点因为好奇而带来的好感。
好感只持续到诺埃尔开口说第一句话之前。
“……这个惨剧,都是你酿成的?”诺埃尔眉头紧蹙,嗓音沉冷,“这家人在这里扎根千年,从未见他们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没有听说他们和谁结过仇。你为什么要杀他们?而且连佣人都没放过一个——”
魏夕沉默着听他说着,微微眯起眼眸,“……”
她讨厌他。
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局外人,还敢大言不惭地展露自己的无知。
“就算你和他们真的有仇怨,做到这一步也毫无必要吧?”
明事理的善意叫做善良,什么都不明白就随随便便散发的善意叫做蠢。
在魏夕看来,诺埃尔无疑就是后者。
她扬起了嘲讽般的笑意:“那么大好人、大善人,我要做什么,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心魔】在一边幸灾乐祸道:“我觉得我听到了你对他好感值掉到负的声音。”
“你是和这家人有什么关系呀,还是对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有什么了解啊?”魏夕眼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讥讽道,“这么急不可耐的来我这里找什么存在感?”
诺埃尔眉头皱的更紧:“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这样的做法无疑很过激。”
从周身气势来看,他在准备着一个大型魔法。
魏夕冷笑一声:“很过激,然后呢?放几个人走,再等着他们上门寻仇给自己找麻烦?”
“这位先生,你对我一无所知,对这家人也没什么了解,什么应该做不应该做,都只是你基于自己经历产生的推断,”魏夕微笑道,“请你不要用你的无知来推断我的行为。”
诺埃尔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反驳,又似乎是已经放弃和她争论了。
魏夕这才笑了一下,右手在空中划过半圈收至胸前,躬身行了一礼,抬起头看向诺埃尔,唇畔弧度扩大,“哦对了,不要忘记去地下室看一看,有惊喜哦。那么,告辞。”
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
其实我不应该和他浪费那么多时间。万一他有同伴或者有埋伏,我就走不了了。
但是不把他吵赢了我不开心。
不光是因为我和他三观不合,还是因为他说的一些东西,是正确的。
不论当初如何,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他们的子孙严格来讲确实与我无关,从理智上来讲,我不该这么做。
但理智是理智,感情是感情。
如果当时我真的能完全遵循理智的话,【心魔】最开始也就不会诞生了。
事实是,我恨他们。
恨到恨不得他们惨死后再被挫骨扬灰不得安静,恨不得他们子孙也世世代代也得不到解脱。
……啊,一不小心说多了。
嗯?地下室有什么?
哦哦,只是一些祖业而已,像人体试验活人祭祀一类的,没什么太让人意外的。
……
密林中,魏夕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自己手臂。
她左手中拿着一张黑底金纹的卡片,卡面上还沾着一片血迹。
同样沾着血迹的还有她的右手手臂。
一道竖着贯穿了整个小臂的伤口在胳膊上明晃晃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鲜血源源不断从外翻的皮肉流出,很快就流满了整条胳膊。
魏夕已经这样面无表情站了半天了,【心魔】在一旁怎么啰嗦都没能得到她任何反应。
“你说着灵力凝成的身体,血液倒也真够逼真的呢,”【心魔】饶有兴趣道,“不过我还以为你是讨厌血,没想到只是讨厌别人的血啊。”
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你是想把之前那个人的血盖过吗?用你自己的血把他的血冲掉?哎呀哎呀,刚才你都已经洗的很干净了呀。”
魏夕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