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特殊事务部——石芽
时间:2022-02-09 17:12:01

 
第84章 嫁祸
 
周晓释然的笑了笑,将她刘海前一撮不听话的头发撩到了后面,小桃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用胳膊将他推开,原本以为可以是浪漫情节的当下,变得无比尴尬。
“对不起。”两人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
“没关系,是我太敏感了。”
“是我唐突了,我们认识没几天,我不该这样。”
两人就这么彼此检讨着走出了酒店,沿着不太繁华,却霓虹闪烁的县城街道,慢慢地走着。
“我在这里度过了非常辛苦,但又终生难忘的三年。”
“高中三年?”
“对,高中三年。”郑浩的脸再次出现在小桃的脑海里,她摇摇头,试图将他忘记。
“你和郑浩是高中在一起的吗?”
“按理说,是的,但我们初中就认识,后来,机缘巧合,我们重逢了两次,两人彼此都觉得是缘分,所以就在一起了。”
“哦,挺好。我和小可也是高中在一起的,大一下半学期才分开的。”
“是因为不在一所大学吗?”
“她刚从国外回来,大学应该没有念完。”他叹了口气,“你见过她的,不过,现在她和郑浩在一起了。”
一个没站稳,小桃的腿一哆嗦,差点被身前的石桩绊倒,好在周晓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是说那天在校园里穿着十分火辣的姑娘?”
“是啊,大一时我们宿舍一起出去吃饭,我带着小可去了,没想到却被郑浩吸引住了,两人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我就被戴绿帽子了。”
“你说得轻描淡写,都不生气吗?”
“我和郑浩打了一架,不过,后来我们还是讲和了。我和小可最初也不是因为彼此喜欢才在一起的,而是因为父母觉得我们两家社会地位比较匹配才撮合我们的。到了大学,见到了更喜欢的,自然就分开了。又没有结婚,谁都有寻找幸福的权利。”
这一番话,刷新了小桃对男女朋友关系的认知。对啊,两个人又没结婚,谁都有寻找幸福的权利,如果觉得对方渣,也仅停留在道德谴责的层面,毕竟谁也没有义务为谁无止境地等待。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刚才你去哪里了?”
“我可以完全相信你吗?”小桃停下来,看向周晓。
看她一脸严肃,周晓也收起了轻松地表情,说:“我以未来法医的名义向你保证,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小桃笑了笑,两人继续往前走。
“我刚才差点被人侵犯了。”小桃小声说。
“被谁?”周晓忘了自己置身在闹市之中,突然提高嗓门问,引来周遭瞩目,他这才将声音调小。
“杨医生。”
“他……!真是人面兽心。”
“还好杨太太在外面叫了一声,他才停了下来。”
“还好事情没有发生。”周晓吐了口气,“家里有那么漂亮的老婆,还欺负人家小姑娘,真是人渣!不过,你和太太的骨相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你可别乱说,我听说世界上至少有三个和你相像的人,我们可能只有一点类似而已。”
小桃矢口否认,却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世,父亲和母亲生前无数次提起,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是从福利院里抱养的。
“这只是一种可能,人的头骨像模板一样规定了你的五官的位置和形状但外部环境和一些客观原因也会改变你的容貌。”周晓说。
小桃想到自己曾经被迫接受微整形的那段往事。或许,杨医生的女儿和太太长得有些相似,当初,他看到自己的时候,就想着让自己变成女儿的样子,然后替她考试。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你想好了吗?”周晓说,“原本我只是出于对郑浩前女友的好奇,才决定帮你的,但现在,事关我父母的挚友,我必须要查清楚了。”
周晓慷慨激昂地说着,转头看时,小桃没了人影,他四下寻找,在一个小摊前找到了正在挑选头绳的小桃。夜市灯在白色绒布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照耀得更加丰富多彩,小桃的手在一个个造型各异的头上转,终于选择了一个镶钻的小熊。
她付了款,将头绳用五指撑开,将浓密的长发抓至头顶,灵活地扎了一个高耸的马尾,露出她优越的下颌线和近乎完美的脖子线条。从未有一个女孩在自己面前扎头发,没想到这个动作居然有如此杀伤力,让周晓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轻轻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接下来的两周,周晓要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小桃也回到医院门口,继续自己的陪诊营生。
周晓答应她考试一结束,自己就会来找她,他想把这件事查清楚。他也问过自己为什么要查这件事,一开始只因为小桃的父亲是自己父亲的同学,但后来或许是牵扯到了那个逢年过节都会去自己家的杨叔叔,让他担心起自己家人,他有必要了解清楚。
这次见面,让她深陷恐惧,无数次深夜里被噩梦惊醒。
她也想去找一份工作,但对方得知自己是住过监狱的,都会找理由拒绝她。作为一个20岁刚出头的年轻人总不能每天都待在家里,因此她又乔装打扮一番出现在医院门口,再次做起了帮人挂号、陪诊的营生。
这天,她刚接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爷,他是之前的一位顾客介绍的,她陪着刚走进一楼大厅,就听到身后出现急促的脚步声。她一转身,便看见几位穿着制服的民警朝她走了过来。
只见一个女警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说:“有人举报你是医托,请跟我们走一趟。”
“您是不是有点误会,我只是陪老人就诊而已。”
警察拿出报案人的记录给她看,上面详细记录着数周前一位老人的口供。老人说,他在医院就诊后,听小桃的同伙说可以有渠道拿到比医院更便宜的药物,他便将5万元给了对方,谁知道,对方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将老人扔下,开车跑了。
他的儿女们便报了警,警察也到医院取了证,他们发现小桃在当天一直陪在老人身边,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小桃想要解释,但现在正处在医院的大厅里,到处人头攒动,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这里。
她低下头,将自己的脸埋在头发里,不再做无谓的抗争,跟着警察去了警局,如实做了笔录。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翻出了自己背包里的账本,给曾经她陪诊过得客户打电话,希望对方证明自己只是陪诊,但对方因为几乎都是老人,所以都没有办法到警局做笔录,证明她的清白。
警察说,可以去对方家里做笔录,但对方和自己只是一面之缘,只留了电话,想获得对方的居住信息几乎是不可能的,老人们不会轻易地说出自己的家庭住址,他们的关系还不至于出卖自己的个人信息。她告诉对方,是警方需要配合调查,对方一听更不敢配合了。
最重要的是,警方在做完笔录之后,调查了她的银行流水。他们发现,在那位老人去往医院就诊的当天,她的银行账户上出现了一笔2万元的钱款,因为这张卡她不经常使用,所以也没接收到银行的短信,所以浑然不知。
各方证据对小桃很不利,如果罪名成立,她将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在判处所长的询问桌前,她焦急地拽着衣角。该怎么办?该找谁?她没有可以仰仗的亲人。她在烦乱中,突然想到一个人,虽然她觉得已经不能再麻烦别人,但他是她认识的人当中家里最有社会地位的,也和自己没什么过节的人,她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周晓身上。
拨通了电话,响了两声,对方就接听了,他还兴高采烈地说自己已经考完了,马上就可以到省城找她,没想到却听到了小桃绝望的哭声。
“你别着急,慢慢说。”
“我现在在派出所,你能来救我吗?”
“派出所?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你报警了吗?”
在周晓心目中,小桃似乎永远是个被害人的角色。
“不是的,我被人诬陷诈骗,可是我没有,你能来帮帮我吗?”
“好的,你别着急,告诉我具体地址,我这就开车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周晓就冲进了派出所,火急火燎地请求值班民警带他去见小桃。昨天夜里,小桃再次接受了问询,她依然矢口否认所有莫须有的指控,这会儿已经累得趴在桌子上。白炽灯照得她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民警给她的水,她也不愿意喝。
门被突然推开,伴随着女警不要太冲动地警告,周晓气喘吁吁地走到她跟前,看着满脸憔悴的脸上,那双渴望得到拯救的眼睛看着让人心疼。
“别怕。”他觉得此时有必要抱抱她,但又怕她拒绝,只能试探着摸了摸她的头,她立刻像一只被驯服的小象,柔软地低下了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周晓蹲在她身边,看着埋在头发里的她的脸。
“把事情的原委跟我说一遍,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小桃听话地将前前后后跟他讲了一遍。
周晓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当务之急必须找到那个骗了老人钱的人,我去请求警方带我一起再看一遍监控,看看有没有其他突破口。在此之前,你一定要保证自己健健康康的,好好吃东西,喝点水,好不好?”
 
第85章 帮忙
 
这极尽温柔地声音让小桃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了许多,她拿起身边桌子上的面包,小口咬了一点,又拿起桌边的水,啜了一小口,旁边的女警笑了笑说:“还是男朋友说话好使,我们怎么劝都吃不下去。”
周晓想要否认,但看小桃无动于衷,又觉得此刻计较这个问题没有多大意思,便问女警道:“老人离开医院之后,是直接回家了吗?”
“他上了一辆出租车,但车牌号看不清,因为出租车停的地方是个监控死角,只看得见车子的侧面。”
“其他地方的监控呢?马路边的那种。”
“都在调取中,但目前还没有消息。这个人反侦察能力特别强。”警察回答,边找同事根据老爷子的描述画了一幅肖像画,但老人看过之后却觉得不像,但他又不能用准确的语言进行叙述。
“这些人作案手法如此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了吧?会不会是有组织的医托?”周晓问。
“这个我们有在查,今天已经有几位民警潜伏在医院周围进行布控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女警态度和蔼地回答。
派出所的效率比想象中的要快,只两天的工夫就将省医院附近存在已久的医托团伙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第三天,派出所出动全部警力,顺藤摸瓜,找到医托团伙的老巢,一锅端了,将所有的人带回了警局。
这个团伙一共有二十多个人。他们分工明确,有人专门负责在医院门口找到诈骗目标,有的则冒充客服,甚至冒充假专家,形成了一条诈骗产业链,并且屡试不爽,诈骗金额多达百万,多是一些辛苦一辈子,没多少文化,从农村来的,希望用最少的钱办更多事的老实人。他们的行径导致了一个人轻生,还导致许多人错过了最佳手术时机而延误病情。
监控室里站了一排嫌疑人,警方把被骗老人带到观察室外,问他屋子里的一群人中,哪一个是骗了他的人。老人将嫌疑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却没有一个看上去像那天骗走自己钱的人。
警方再次盘问了医托头目,他一脸无辜地说:“警察同志,我们也是有职业道德的,您说的那个人很明显已经不是医托,而是一个诈骗犯呀!我们的方式简单粗暴,就是找几个人在门诊挂号处,谎称自己知道某个退休的知名大夫,忽悠患者去诊所看病,然后收取好处费,仅此而已。”
坐在一旁的周晓,问身边的老人:“您能不能再想一想,那天在车上,那位司机都跟你说了什么话?”
老人说:“他问我得了什么病,看了什么科室,我说神经内科,他说可以拿到便宜药,还能准确地说出医生都给我开了什么药。”
周晓毕竟是医学生,一些常识还是懂的。他说:“我们国家规定,相关精神类药物在药店是买不到的,必须有处方,而且要定期上报。您知道吗?”
“这个我有听说啊,但这个司机说我的病不好治,如果在医院住院治疗的话,至少需要10万元,他可以安排医生到外面做手术,拿药,只需要付一半的钱就行。”
听到这话,小桃突然想到一个人,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跳脱,但这个套路她似乎早已听说过。
她看了一眼周晓,对方似乎也揣摩到了她眼神中的含义。
周晓又问老人:“对方有没有说可以请到哪位医生给他开刀?”
“说的是医院的张医生。”
小桃接过话说:“是杨副院长的研究生吗?”
“对对,好像是张医生。”
女警和老人看了看小桃,似乎对她的怀疑有所加剧。
她忙解释道:“之前我父亲生病住院的时候,张医生也有建议我在外面做手术,可以省不少钱,但后来我拒绝了,因为父亲是二进宫,所以选择在医院更放心一些。”
下午,张医生即被传唤,但他却说:“我的名字写在公告栏里,谁都可以记下来,造谣诽谤。”他看了一眼小桃,“我的确开过飞刀,但我注册医师自己注册多点执业,并且会在手术前与患者和机构商定分配方案,给我所在的医院和患者出具票据。”
张医生的话可以说天衣无缝,现在的证据只是被骗人的一面之词,不能算是证据确凿。但如果这个人一直不出现,小桃的清白就无人可以证明。
事情陷入了僵局。
但在第二天,小桃却接到了被保释的通知,她可以回家了。原本已经绝望到极点的她,突然接到这个消息,有点难以置信,直到女警将她送出警局,她才彻底地相信。
大中午的,她蹲在马路牙子上,失声痛哭了起来,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她还以为自己又要入狱,已经开始绝望了,没想到居然出来了。
她知道一定是周晓帮了大忙,便打电话给他,但无人接听,发短信给他,过了好久才回复,他说自己已经回s市了,可能不会再来她的城市。
这个答案她几乎是料想到的,所以没有多惊讶。她就是一个麻烦精,自从遇见周晓,就一直麻烦他,先是让他动用关系替自己查资料,又告诉他自己差点被侵犯,后来还被抓进警局,这样的姑娘谁会喜欢?就连她自己都讨厌自己,怎么那么多事。
尽管这么想吧,她还是想当面对他说声感谢,即使对方不在意,也是要说的,否则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她买了去往s市的车票,中午就到FD大学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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