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蘅反而失笑。
出乎医生意料之外的,这位年轻的女孩子边笑边重重点头:“好。”
在经历过自己被强行丢到岛上来的这种倒霉事之后,顾蘅反而觉得医生的这种尊重而不过分干涉的行为让她觉得舒服。
以后在这个岛上或许他们还得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这种克制的劝说和收敛的关心,恰好让他安稳的站在了顾蘅的警戒心以外。
她并不会只因为对方异灵的身份就对他有疑虑和恐惧,相反的,或许和某些丧心病狂的人比起来,面前这位格外英俊的异灵还比他们更友善些。
医生沉沉的望了她一眼:“我不知道您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的,但我会尽我所能,让您在岛上的生活舒适一些。”
医生把顾蘅送到了她的房间门口,把手里替她拎了一路的行李搁下来后才转身离开。
关上了房门之后,顾蘅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这间窗明几净的房间,在确定了房间里没有摄像头监视器之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任自己躺在了硬邦邦的床板上。
这间房间虽然看着略有些陈旧了,但面积宽敞,床很大,还自带有一个相对干净的洗漱间,和楼下破败的景象对比,已经可以算的上是陈设豪华了。
房间里大约是已经有人事先打扫过了,一眼看去既没有灰尘也没有其他人住过的痕迹,顾蘅也不是个挑剔的人,把被子简单的铺了铺,也就很舒服了。
只是在铺床的时候,顾蘅却在床板的最里面看到了一些黑色的印记。
她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木头本身的颜色,但拿指甲刮了刮,却发现似乎是渗入了木板深处的某种液体。
深褐色的、暗的已经近乎于黑色的印子。
顾蘅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血迹。
在这张床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以前的那些监狱长……都是在类似于42号这样的异灵暴动之后去世的吗?
还是说……在这个岛上除了偶尔暴动的异灵之外,还有其他的危险源头?
顾蘅站在窗前眺望:窗外的太阳已经落山,岛上只余下一片薄雾萦绕的幽微,几步之外,就再看不清远处的情形。
岛上只有一代一代的监狱长可以进来,在她之前的那些人也是住在这个房间里的吗?他们有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只言片语呢?
这么想一想,对房间里像是偏执症患者清理过的干净景象,顾蘅就有些在意起来:被清理掉的到底是灰尘、杂物,还是其他人在此居住、生活、探索过的痕迹呢?
顾蘅并不是个神经纤细的姑娘,虽然对床上的血迹有些在意,但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把被子铺好了之后躺了上去闭上了眼睛:这里没有第二张床了。
明明这一天的经历让她难受的够呛,但躺在床上之后顾蘅却发现自己睡不着:今天,她似乎两次听到了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
第一次是她听到了强烈的“我想医治她”的愿望。
第二次是敲击石头的时候听到的“哇哇”哭声。
现在想来,这两次听到的声音都是符合当时情况的。
假设医生的心愿是想要医治她的话,那么石头当时的想法,难道是觉得好痛?
顾蘅微微怔愕:她原本以为自己虽然在异常点附近受到了灵气的侵蚀,但没有觉醒异能。
也正是因为没有觉醒,她才会被押送到异灵监狱来做监狱的镇压者。
但如果她真的能听到这些异灵的声音……如果那些声音不是她的幻觉,那她应该是个觉醒者,而这项异能就是她需要对所有人保密的底牌。
另外一件事也引起了顾蘅的在意:她各自只听到了一次声音,如果说石头那里是因为石头后来回到了房间里隔绝了可能的交流的话,医生可是送了她一路啊!
她怎么就只有一开始听到了一句?
明天……等睡醒以后,她得找一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
医生走过了A级异灵所在的走廊。
如今监狱里一共只有3个A级,最好勇斗狠又无法沟通的那几个早就已经变成了岛的养分。
剩下的几个都是识时务又敏锐的异灵。
听到他有节奏又有规律的脚步声踱过回廊,其中一个异灵忍不住从监.禁室里探出个小脑袋问他:“新来的监狱长您见过了吧?怎么样怎么样?香吗?”
她问的是灵骨的味道。
然而医生的精神却微微恍惚了一秒,他没有忘记第一眼看见新来的监狱长的时候,在她身上看到的金色的光。
虽然依旧弱小,但蓬勃光明,只一眼就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像是被火灼烧的热烈。
医生却没有说起他看到的盛大光芒,他只是轻轻笑了一声,脚步已经转过了墙角,他没有回答这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