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欣垂首扫视着脚边的地板,片刻间,就见在茶几脚的阴影处正躺着一枚带有绿光的碎片。
她弯腰把碎片从地上捡起,“泉溪,那个阿厄拉社团有问题。”
泉溪本就是要和她说这件事的,见她俯身,做出捡东西的动作,便立即接话问:“这次碎片上的内容是什么?”
一个王冠,直接明了。只是王冠是用树枝制作的,树枝上还结有几朵桃金娘,且形状状颇为奇怪,似是猫头鹰的头部。
虽无更多的内容,木欣二人的神色依旧冷峻。
木欣摩挲着碎片,思索片刻,径直走去房内,将碎片放进大号的收纳箱里。
她走出房间时,泉溪仍站在原地,纠结地望着茶几桌面,眉间沾染着几分忧虑。
“怎么,你说回来再说的事情是什么事啊?”木欣越过泉溪,朝沙发走去,靠在沙发内,伸手拿回手机,疑惑问。
赵导员之前有发给她纳信查询课表的操作流程,通过荔大信息中心公众号里的个人中心绑定她的学号和身份证,便可以在上课查询页面下载她如今所在班级的课表。
木欣点开下载好的课表,放大查看,明天上午有一节公共必修课和一节专业理论课,下午则全部是色彩实践课。
看到这里,木欣心中开始哀嚎。不是她已两年没接触过画画,还因为水粉颜料又多又重又难清洗,是她最讨厌的一门课程。
她正要喊出来,猛然惊觉泉溪还没有回答她先前的问题,她疑惑地朝对方看去,见对方早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她只得用眼神再次询问。
四目对视一瞬,泉溪率先移开眼睛,就近坐下,面上略带紧张。
“晴婆婆有和你说过我的事对吧,我和舍友闹矛盾,所以搬出来的事。”
木欣的心霎时咯噔了一下,从泉溪今日等她放学,再到此刻的纠结神色,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这么快找到工作,要搬走啦?
免费保姆要走,木欣认为她应该有理由难过。
“嗯,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木欣从失落中起头,尽量让自己语气冷淡些。
走?
泉溪眨了眨疑惑的双眸,他还没说那件事,她就要赶他走了?
这刻,他的心莫名开始下沉,悲伤的同时又有点小委屈。
果然还是不方便吧,今天还被人那样说,她要赶他走,也是人之长情。
“哦,能给我点时间找房子么?”泉溪稳住情绪,平静地笑问。
他没敢去看对方的神色,暗想着对方一定觉得他无赖至极。
泉溪自幼长在孤儿院,最是会察言观色。但面对着木欣,他的这项能力好像不起作用了。
更恰当地说,是他不想把这项能力用在她的身上。她和其他人不一样,从小就对他不一样。
泉溪开始逃避般地环顾起四周,茶几上还有他的水杯。电视机旁边的电视盒子是他买的,以及沙发……沙发上的沙发套是他上星期换洗的。
索性真正完全属于他的物件不多,搬家应该会很快,但……他还想拖几天。
阿厄拉社团那些人似乎盯上她了,他不放心。
木欣自然也注意到她旁边的沙发套,听着泉溪这么一说,还有他那勉强的笑,难道是她曲解他的意思?
“你不是找到工作要搬家么?”木欣面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抬首望向泉溪。
泉溪将木欣的尴尬表情看在眼底,明白她并不是要赶他走,但记起他将要提及的事情,他的心绪还不能缓和下来。
这个情况下,已不适合再说什么令气氛更加沉重的话题。可此时不说,之后未必有机会再提。
她并非有心理问题,不属于他的研究对象。如今又已回归校园,而后也会过着大多数人应有的人生,他的确不合适再居住于此。
木欣凝望着迟迟未做声的泉溪,他目中的水雾般的阴霾霎时消散,变得坚定又平静。
“你之前有帮助过一个玄学网红对吧?”
木欣楞楞点头,泉溪的反常叫她心中生出难言的惧意。
他到底是想说什么,怎么忽然提到Ivan?她有些害怕往下听了。
泉溪只是将嘴角稍一弯起,眼神柔和似水波轻点。
“谢谢你帮我澄清。”
帮他澄清?
与舍友闹翻……Ivan……
所以什么会玄学的朋友,其实又是一个“我即我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