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月予转身离去。
凌弗御把书扔掉继续呜咽锤拳。
所以第三招也失败了啊!
“我赠你一句口诀,总之万千招数归纳起来不外乎一句话,你要时而像猫,时而像虎,时而像只被雨淋湿的狗。”那位追妻成功的老人趁着老伴不在眯着眼如此说。
如果总结一下,那就是撒娇、强势,加装可怜。
第一招悬崖摘草药弄脏手,即是装可怜引心疼,可惜失败。第二第三招是全方位展示自己,并不算以上任何一种。
而凌弗御不太敢在绛月予面前强势,总莫名胆怯……于是第四招就是撒娇了。
于是第二天凌弗御看诊归来时带了一头的杨树花絮,撒娇要让绛月予帮忙清理。
绛月予没有拒绝。
这些杨树花絮就像是毛毛虫。大条的比较容易清理,只要用手拿下就好,但很多碎开了,一小粒一小粒地粘在发丝上。
也不知道凌弗御从哪沾来这么多杨树花絮。
两人坐在小院的水井旁,凌弗御搬了把小凳子乖巧背对她而坐。绛月予洁白如玉的手指握着篦子,抬手慢慢为凌弗御清理。
他的发丝乌黑光滑得像绸缎,没有一根缠绕打结,摸起来冰冰凉凉,即使是木齿如此细密的篦子,这么梳下来时也一梳可到底。
凌弗御像是被抚顺毛的猫咪,微微眯起眼。
阳光透过玉兰花树金灿灿地打在他们身上,在地上投出两道光影,尘屑在光柱中飘扬,画面静谧温暖。
这时院子外想起村东头老张纳闷的声音:“哎徐大夫你找你师父啊?你刚才……”
院外的徐稚瑞竖着手指嘘嘘地拼命让他住嘴。
“……你刚才为何要在凌神医身上撒那杨树籽啊?”老张已经大着嗓门口气说完了。
徐稚瑞只能干瞪眼。
院子内,地上的那道梳头影子动作顿住了。
凌弗御咔吧咔吧僵硬回头,看到绛月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看来你挺喜欢这些杨树花絮?”
凌弗御干笑:“呵呵、就挺好玩?我看到好多小童这么玩,你也可以试试,我帮你梳发。”
绛月予起身把篦子放到他手中。
凌弗御懊恼地低头一阵狂梳。
前面四招都宣告折戟,第五招是增多身体接触,凌弗御不太敢。果然,心惊胆战地试着借由搀扶之名多抱了一会后,绛月予就冷淡地不肯让他搀扶了。
凌弗御再去问那位成功先辈取经。
那老先辈仔细问过他这些天的情况后,对他抱以唏嘘同情的目光,沉吟片刻后,叹息着说:“干脆什么都别做了,不然弄巧成拙,反而不好。”
“忘记我之前那句口诀吧,再送你四个字。”
“真心,真诚。”
凌弗御乖乖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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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变得平凡而普通。
凌弗御每日清早起来喂鸡,打扫院子,做早点,然后背着药箱去看诊。
有了那半个月的狂补医道丹道知识,他现在看诊也不用丹药作弊了,开出的方子都是贴合病情的。
看诊归来后,他会和绛月予一起处理药材。
药材处理是件很细致也很麻烦的事。
有的需要把药材根须一根根剪下,有的需要把叶片要晒干晒黄,凌弗御要抱着大竹筐去屋顶晾晒。有的需要阴干。
绛月予就用细线把药材串起来,在背阴处的晾杆上一串串吊起,再把老公鸡抱到别处,免得它啄食。
药材先期处理完后,还需要用炒制、烫制、煨制、燎、煅等各种方法进行再处理。
凌弗御时常把大铁锅搬到院子中,握着大铲子炒制药材,浓郁药香飘荡到院外。一铲一铲翻炒的声音,和院外孩童清脆的笑声,青牛哞哞的叫声,柴禾劈砍的声音交织,变成乡人们都熟悉的一种日常声音。
绛月予身体好的时候两人会一起去山里采摘新鲜药材,有时两人也会坐着牛车去镇上看唱戏赶集市,每当这时老徒弟都会笑得满脸褶子地跟来,不放心两人独自去,一定要跟着他们。
每日都有被治好的病人提着东西上门感谢,身家丰厚的赠送金银,普通人家有送腊肉的,有送自己磨的面粉的,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