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谢涔之!
谢姮差点就以为卫折玉就是谢涔之了。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可能不是窥灵仪的问题,也不是卫折玉的问题,大概问题出在她身上。
她不够专心。
她满脑子都是谢涔之。
谢姮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抹胭红,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爬上面颊,像熟透的红霞蒸出了水汽,大眼睛里都有水光在晃。
她突然抬手捂脸。
这叫什么事呢。
这哪叫窥灵仪,这分明叫问心镜。
谢姮很想迅速调整好状态,但她试了几遍,窥灵仪上都还是谢涔之。
起初她还能平静地默念别人的名字,偏偏第一次之后,那些带着“谢涔之”“陵山君”字眼的声音也蹿进了她的耳朵里。
越逼着自己不想,越忍不住就去听了。
“谢涔之如今可是藏云宗之主,不可小觑,莫说是他了,便连他身边的谢姮,都不是好对付的。”
——这是某个一直对藏云宗不服气的小门派掌门私下里与别人说的话。
“待我救出鬼都王,必将谢涔之碎尸万段!”
——这是某只魔在撂狠话。
“陵山君乃是我见过最好看、最威武、最优秀的男子,只可惜他修的是无情道,否则,以我上阳峰峰主首徒的身份,也未必不能把谢姮比下去。”
上阳峰峰主首徒,谢姮隐约记得那位师姐,平时她瞧着清冷淡漠,拒人千里,居然也悄悄地喜欢涔之?
除她之外,还有许多女子都提到了谢涔之。
谢姮平时对公务之外的事有些迟钝,今日才突然发现,原来有这么多的人,都这样喜欢爱慕涔之吗?
可想想,他这样好,旁人喜欢,也是正常。
便如她也喜欢他一样。
但无论是爱慕的、钦佩的,还是憎恶的、惧怕的,几乎他们每次提到谢涔之的名字之后,紧接着谢姮都会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这些年不要命的努力,已将自己的名字与他牢牢地绑在一起。
想到此,谢姮低眸抿唇,唇畔是压不住的笑。
笑意未尽,周围忽然有些安静。
不是没有声音的安静,而是连空气都是静的。
那些流动的风和灵气,也倏然被冻住了。
谢姮觉得不太对。
她觉得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来得及迅速将窥灵仪藏入袖中,阖上那匣子。
与此同时,原本点在角落的几缕烛火突然全灭,四周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谢姮感觉后颈一凉。
一只手,从身后伸了过来,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
极为用力,指尖陷入了颈骨之中,是一个极其刁钻的掐法。
谢姮瞬间被制住呼吸。
即使不能呼吸,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会窒息而死,她也完全不能动,更不敢动。
太快了,快到她根本没反应过来,连那人是怎么靠近她的,她都完全察觉不到,甚至连反抗都没有,就被人捏住了命脉。
此刻她就像一只引颈受戮的鹅,只需轻轻一扭,便会死在这里。
谢姮冒了一身冷汗。
迷迷糊糊间,她又觉得这人的气息有些熟悉。
但这人未曾动用法术,或者说,法术远高于她。
所以这人刻意隐藏气息,她背对着他,不能精准被判断出是谁。
谢姮感觉自己被轻轻一推,被他掐着脖子,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直到她离阵法只有毫厘之距。
近到她只要呼吸一下,就能触发阵法,然后被这里的机关射成筛子,顺便惊动外面的守备。
谢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