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心跳得有些不正常。
鬼使神差的,她微微弯下了腰。
谢姮低头靠近谢涔之,抬眼望着他的侧颜,唇停留在他的耳畔,这样近的距离,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冷香。
她轻轻道:“她是在对你撒娇吧。”
撒娇?
谢涔之未料她这么回答。
他侧眸看来,审视的冰冷视线朝她掠去,触及她温柔精致的眉眼之下,那双秋水荡漾的眸子。
不知为何,他的语气微微冷了下来,“她任性,你便也随着任性么?”
江师姐任性,她便不能随着任性吗?
谢姮也想任性一回。
谢姮低声道:“我也想撒娇。”
“……”
谢涔之一怔,倏然眯起眼,盯着她,“你说什么?”
谢姮说完就后悔了。
她的面上骤然飞起一片红霞,睫毛慌乱地扑簌两下,落了下来。
她在说什么胡话呢。
昨夜密阁那般出丑就算了,今日又说想撒娇,她怎么可以对谢涔之撒娇呢,她虽喜欢极了他,可在她眼里,他仍是那般高不可攀、不可亵渎的,她除了翘首等待他回头多看她一眼,旁的都是不敢的。
这样的话说出口,实在是……过分大胆。
也过分撩人。
夜色撩人。
烛灯下的谢涔之,着一身白衣,领口广袖以银丝织成繁复的暗纹,衬得他愈发冷峻高贵,烛火在那双漆黑如渊的眼底跳动,像雪地里一缕触手可及的暖阳。
即便是烛火倒映出的幻觉,像镜花水月,一触即破,也仍旧引诱她去飞蛾扑火。
她甚至有一种要飞快地亲上去的冲动。
但他肯定会生气的。
涔之生气起来,很是不好惹。
谢姮抿抿唇,垂下头,还是怯弱地缩了回去,但她又不甘心,抬起头来,对他说:“涔之,我脖子疼。”
昨夜被他掐疼的。
她淤痕未消,这话说出来,也算是个借口。
他却冷笑一声:“你昨夜擅闯密阁的账,我还未与你算,你该庆幸我只是用手,若是直接拔剑,你今日还有命站在此处么?”
谢姮:“那就谢谢涔之了。”
她想了想又说:“便是我命不该绝,还能站在这里,与你多说几句话。”
谢涔之冷漠地盯着她。
烛火噼啪一闪,又是一滴灯油淌了下来。
谢姮转身,轻车熟路地去找活血化瘀的药膏——这殿中的一切陈设她都非常熟悉,比自己的家还要熟悉。
谢姮将药握在手心里,递给他,小嘴一瘪:“可也还是疼。”
谢涔之的冷漠声色又要挂不住。
他简直不知说她什么才好。
阿姮有时候很机灵,有时候又显得颇呆。
呆到旁人对她不甚温柔,她却不懂知难而退,还是傻乎乎地凑过来,用一种近乎让人心疼的方式,与他说着最小心翼翼的话。
谢涔之握紧她递过来的药,说:“阿姮,你当知我不会动心。”
“那也不耽误上药呀。”
他往边上微挪,“过来。”
谢姮便坐了过去。
这座椅很宽,坐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却有些挤。
谢姮挤过来挨着他,即使是坐着,他也比她高上一些,她一时只看到他胸前的华贵章纹,因为坐得艰难的缘故,整个人都要埋进他的胸口,藏进他的怀里。
她乖乖的等着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