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接过宫人递来的茶盏,恭敬的呈给皇后,又吩咐着众人去门口候着。
“娘娘,流苏愚笨,这周家的女儿您只见了一面就笃定她是个性子好的,能配得上咱们太子殿下吗?”
“配不配的上的,端看是谁家的女儿了。”
“这定国公府这些年虽是没落了,可周家的嫡长子,那周伯景,圣上可是没少夸赞过他本事过人。”
“况且这看起来周家是手无实权,实际上,现下的那些个儿武将,往上数几代,跟周家沾亲带故的可不少。”
“自古这文武不两立,可若有一人,既能占两头,那可得好好用了。”
流苏绕至椅后,熟练的替皇后捏起了肩。
“可奴婢瞧着,这周家四小姐的年龄同太子殿下差得着实大了些……”
“无妨,晚些成婚也好,太子的心思应当放在家国社稷上,莫要被这些后院之事分去了精力。”
流苏敏感的觉察到了皇后言语中的异样,连忙换了话:“奴婢还有一事不明,这婚嫁之事,本应私下商议的,娘娘何故昨儿个当着众位夫人的面提及此事?”
皇后就势端起茶盏,轻轻吹拂着。
望着这因轻轻外力便身不由己转了两个圈的茶叶,轻哂一声。
“这定国公虽说大不如前了,但好歹是先祖赐过丹书铁券的。”
“这历代的定国公都是个明哲保身的态度,不然凭着周家的地位,莫说要出个皇妃了,最为鼎盛的那几年,出个皇后都不是问题。”
“若周府拼着最后的荣耀也要下皇家的脸,拒了这亲,本宫昨儿个的话便是告诉众人。”
言及于此,皇后的话头顿了顿,眼神中似是透着一股狠戾。
“这周家四小姐,是本宫瞧上的人。”
“即便这周娴最后成不了本宫的儿媳,那也成不了别家的儿媳,否则就是说自家儿郎能胜过本宫的皇儿。”
流苏听闻,诚惶诚恐的行了个礼。
“太子殿下出身尊贵又天资聪慧,那普通儿郎怎能和太子殿下相提并论。”
皇后放下茶盏,望着窗外的似是要随风而落的树叶,缓缓出声。
“都说太子深得皇上宠爱,往后定能继承大统。可这世事,在尘埃落定的那一刻之前,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变数。”
“臣妇/臣女,拜见皇后娘娘,望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等到王怡君和周娴经宫人指引到永宁宫时,只见座上的皇后着一身常服,端坐在前。
虽不及昨日宫宴那般盛装打扮,但这一袭明黄色带着只属于皇家的威严,让人忍不住先怵上三分。
“起,赐座!”
“多谢皇后娘娘。” 王怡君拉着周娴起身,朝着座上的人谢礼。
“皇后娘娘,此番叨扰,实则是为感恩昨日娴儿得了娘娘的赏,”王怡君拿出随身带着的盒子,展出其中的画卷,“前些天夫君得了一副前朝画家遗作,臣妇自是知这等画作入不了娘娘的眼,还望娘娘赏脸收下才是。”
皇后轻抬双眸,看了看王怡君手中的画卷,顿时明白这周家的意思。
传闻此画乃前朝名家游历是所作,画中所画乃一乡间村庄的景致,周家呈上此画,妙就妙在这画上的题字。
“一村唯两姓,世世为婚姻。”
皇后喜,笑道:“周夫人如此这般,这画本宫便受下了。流苏,命人将此画妥善收着,若有半分差池,本宫唯你是问。”
随即又对周娴说道:“这宫中的金菊开了,娴儿可想去看看?”
周娴平日里对赏花吟诗这等雅事并无太大兴趣,金菊于她而言,不过是一碟子菊花糯米糕,或是与那螃蟹黄酒一同烹制,做成一道菊花蟹。
可此时她刚在马车上颠簸了一路,又因着大伯娘说要注重礼仪,在这永宁宫又是跪拜又是挺挺腰端坐,早就想趁着无人歇歇了。
于是周娴便眼巴巴的望着大伯娘,想要得到应允。
王怡君也知晓皇后此番将侄女支出去,定是有事要吩咐,便对着周娴点了点头。
周娴跟着领路的宫女一路出了永宁宫正殿的门。
可当着这些皇后宫中宫女们的面,周娴也不敢有片刻的放松,于是她想了一计,想要摆脱这些宫女。
“宫女姐姐,娴儿想要净手,不知该往何处去。”
“周家小姐请随奴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