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绾音抱着母亲撒娇,“娘,我和表姐都快饿死了,你快去看看饭菜都做好了没,叫人将饭送到屋里来吧!”
好说歹说才将周夫人给劝走了。
周夫人自然就猜到了只怕沈虞并不是摔了一跤,但既然外甥女不想叫她知晓,她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便偷偷找了今日跟着两人出去的小厮问话。
小厮将来龙去脉告知周夫人,周夫人听得大怒,大骂道:“直娘贼,王家的这几个好色之徒只要挂在墙上才知道老实,竟然敢欺负到杭州知府头上来了!等等……你那什么表情?”
周让郁闷道:“怪道王家今日被人告上门来,说是因为前两年王家庶出的第三子与赵家在城郊地皮之争打死了人,我这连审问都没来得及审那王三直接被锦衣卫带走了!”
有权有势就是好,王家公子欺负外甥女,太子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如今太子殿下显见的是盯上了自家外甥女……这又如何是好?
夫妻两人愁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日找到沈虞,周让十分严肃地道:“小鱼,你告诉舅舅,你愿不愿意跟着太子殿下离开,回到长安继续做他的太子妃。”
沈虞摇头。
周让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不希望沈虞再跟着李循回去,从前沈虞就是没有听他的话去了长安嫁给李循,可最后结果又是什么呢,他是很想做杭州知府,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拥有更大的权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亲人,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百姓。
可是这些在至亲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好,舅舅就等你这一句话,”周让的虎目中流露出一抹坚定,“只要你不愿意,没人可以将你强行带走。”
即便那个人是太子殿下,也不行。
*
李循自周府出来,眉头一直紧紧皱着,陈风觉着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他也不敢说话,周围跟着的锦衣卫自然都不敢出声。
陈风将马给他牵过来,“主子是要回府廨还是驿站?”
李循随意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孤一人走一走。”
陈风等人忙应喏,分散着跟在了李循的身后,却又不敢离得太远。
毕竟是太子殿下,渡善教的叛军余孽尚未完全除尽,一旦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他们几人能担当的起的。
偏偏李循不爱走寻常路,哪里偏僻往哪里走,几人一路跟的额头直冒冷汗。
半个时辰后,李循经过熙熙攘攘的闹市,穿过一条长街与坊门,停在一处幽静之所。
宽阔的夹道两侧栽种了一排排遒劲有力的苍松,古朴的红木大门上挂了一张硕大的牌匾。
上题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崇文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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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散学比往常要早,魏恒临散学前被曹公叫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宣布书院要重新修缮学堂,曹公大手笔一挥放了学子们三日的假,今日便可以收拾行囊回家去。
周澄听见这消息高兴坏了,问魏恒,“是不是又是那位苏公子出的钱?这位苏公子人可真好,不仅出钱资助我们书院,人也精神气度得紧,我若是以后能成为苏公子这般的人物就好了。”
那日周澄和魏尧临时被王先生叫走,实则是李循从中作梗,因此并不知其后发生的事情。
魏尧闻言冷笑道:“哼,也就你这傻小子还被蒙在鼓里,我可听家里跟着堂兄去的小厮说过了,那苏公子看着是个人模狗样的,实则是个登徒子,竟然觊觎沈姐姐的美貌!这样的人你竟还引以为傲!我早就劝你擦亮眼睛,当时在芙蓉园我就觉着这人不对……”
周澄听愣了眼,鼓着腮帮子辩解道:“怎么可能,那位苏公子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啊,他和我说话时都是从容有度、和风细雨,一看便是大家族出身的儿郎,怎么看也不像是登徒子啊!”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魏恒也道:“幸好那苏公子只是一介商贾,你表姐有你父亲护着,应当不会有什么事,只是你需记住,不管在何时候,你是男子汉顶天立地,都需要保护好的你的两位姐姐才是。”
魏尧说的话周澄半信半疑,但老师说的话周澄不可能不信,他瘪了瘪嘴巴,只得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先生教训的是。”
魏恒见他还不走,笑道:“怎么了,可还是有什么话说?”
周澄嘟哝道:“本来想等着先生先开口,没想到一连几日了,先生倒是比我还坐得住,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魏恒不解其意。
周澄恨铁不成钢道:“我现在就要家去了,先生就没想着要给我姐姐送些什么东西?”
绾音?
魏恒俊脸上浮现出一分不自然,但他仍旧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严肃道:“先生怎么能给你姐姐私下送东西,那是私相授受,于你姐姐名声不好,日后旁的男人也不可以这般做,明白了吗?”
周澄大失所望,扁着嘴道:“先生,你明明对……”明明就是对我姐姐有意,我表姐都看出来!
不过魏恒并没有等他讲话完整的说出来,打断道:“再乱说话你姐姐的清誉就要毁在你这张嘴上了!”